第七十二章，醜陋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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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安營紮寨的第二日，寧鈺下了兩道命令。一是全軍兩千人分作五批，輪流圍困山寨，將所有的路口堵塞。二是非輪守者，休養生息。顛簸三日，睏乏至極，不如索性就地休養生息。

&esp;&esp;外頭的飛雪已下，屆時大雪封山，會將所有道路切斷。但這雪，也會讓處在異地計程車兵寒冷受挫。

&esp;&esp;寧鈺走出帳外，抬手接住雪花。衛垣推動輪椅，坐在一旁不語。今日不打算出戰，她穿了一條紅裙，飄然美麗。四野茫茫，雪白一片，唯一點紅色，點亮了整個世界。

&esp;&esp;當年初見的時候，她似乎穿的也是一條紅裙子。白玉似的小人，扎著糰子頭，笑起來格外可愛。尚且年幼，卻揹著一把弓箭，那弓快同她一般高，雖說是背，不如說是弓端抵著地面滑行。

&esp;&esp;當時他詫異，哪裡來的小姑娘，生的這般可愛美麗。她卻兇巴巴的插著腰，說她和爹爹走散了，問他去乾清宮如何走。故意插著腰裝兇狠，但眼神卻軟糯可人。

&esp;&esp;寧鈺察覺著到他的眼光注視，回頭粲然一笑。衛垣微笑，道：“外面天寒，不如早早回營帳。”

&esp;&esp;寧鈺看著他推著輪椅回了營帳，便也跟著回了帳子，手卻在帳子上的一片雪白處狠狠抓了一把，團成個大雪球。

&esp;&esp;寧鈺將大雪球放在几案上，捏成一個橢圓。衛垣皺眉，片刻後，道：“墨離，去衝個暖壺來。”

&esp;&esp;自袖中掏出短匕，一點點雕刻雪球。些許白雪在匕首雕琢下，落在几案上，慢慢化成一灘雪水。刻了半刻鐘，一隻模樣醜陋的兔子映入眼簾。

&esp;&esp;寧鈺放下匕首，吹了吹紅彤彤的手，衛垣卻將放下手中暖爐，一把將她的手握住，低頭呵氣。寧鈺縮手，卻被牢牢握緊。

&esp;&esp;本懷揣著斷情絕愛的念頭，故此冰冷，步步後退。但那夜茅草屋邊，她聽得衛垣講著孃親的事，不知為什麼，竟生出點點憐惜，不忍再退。誓言言猶在耳，平日又種種照拂，寧鈺頭疼的很，只覺進退維谷，舉步維艱。

&esp;&esp;“放手，會冷。”“無礙。”衛垣見她面色微紅，不由得嘴角輕勾。

&esp;&esp;師爺掀起簾子而入，見著的便是這幅場景。几案上是一隻怪模怪樣的雪球，几案后王爺握著王妃的手呵氣。

&esp;&esp;衛垣面色如常，搓了搓通紅一片的小手，低聲道：“師爺何事？”

&esp;&esp;“下官拜見王爺，王妃。”“起來吧。”衛垣摸著，覺出溫度差不多了，就鬆開手，將懷中的暖壺遞給寧鈺。

&esp;&esp;“王妃，縣中有些樵夫，因為士兵擋路不肯放行，已經揭不開鍋了。”

&esp;&esp;寧鈺雙手烘著暖爐，淡然道：“那師爺又如何保證？這些柴夫不是山匪所偽裝的呢。”

&esp;&esp;“這”“再者說，山匪橫行，倒時遇上難免一死。揭不開蓋和亂刀砍死這一項，柴夫們可願意選哪個？”

&esp;&esp;師爺無話以對，只得拱手微笑。這王妃，倒是巧舌如簧。

&esp;&esp;“揭不開鍋的那些樵夫，統統去找縣令，本王會交代下去。還有何事？”

&esp;&esp;“無，下官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