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我有苦衷，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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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老婦拿著一卷畫軸走出來，隨手撣去桌上塵土，又嫌不夠乾淨，用袖口擦拭一番。她將畫軸緩緩綻開，略微泛黃的畫紙上正是一個持花的女子。

&esp;&esp;她眉眼如畫，略顯稚嫩，嘴角輕勾，眼神中卻是難掩的哀傷。

&esp;&esp;這女子，她曾在爹爹的畫中見過無數次。寧鈺鼻尖微酸，爹爹畫上的女子從容優雅，眉眼俱是笑意。

&esp;&esp;老婦人將畫卷小心捲起，送到寧鈺手中，搭著她的雙手道：“奴婢方才第一眼就知道，您是雲香公主的女兒。”

&esp;&esp;“雲香公主過的可好她當年逃婚，被四下通緝。”

&esp;&esp;寧鈺張嘴，猶豫片刻，低聲道：“她過的很好，離開了北朝，在邊境遇到了心儀的男子，與他成親。”

&esp;&esp;“她愛喝酒，愛唱歌，千杯不倒，歌聲婉轉。她喜歡穿紅色襦裙，脾氣有點暴躁。與爹爹相識，便是喝酒鬧出來的緣分。”

&esp;&esp;老婦人滿是褶皺的臉一笑，褶皺更深。她眉眼微彎，笑容慈祥：“那雲香公主近來可好？”

&esp;&esp;寧鈺滿腔的欣喜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瞬間沮喪。她緩緩搖搖頭，猶豫片刻，低聲道：“孃親去世已久難產大出血，只留我一個。”

&esp;&esp;老婦人哀嘆一聲，抬手握緊她的手：“苦命的孩子，唉，雲香公主。您不必太在意，這都是命。”

&esp;&esp;“嗯。”寧鈺點頭，心中卻難掩失落。慕容延眼見她愁眉不展，嘴角下撇，低聲道：“下去吧。”

&esp;&esp;老婦人本有幾句話想說，卻也只得點頭，拍了拍她的手，躬身離開。

&esp;&esp;寧鈺撫了一下手中畫卷，溫潤細膩的觸感。下一秒，她抬眸，眼中不復柔情，滿是戒備：“你帶我這裡，想做什麼？”

&esp;&esp;“我記得，你九歲生辰許下一個願望，說是要天天吃到糯米糰子。我私下裡看了你點的花燈，上面寫著，你想見孃親。”

&esp;&esp;慕容延笑容溫柔，抬手想要撫摸她的發，手剛抬起，寧鈺就機警的避開。慕容延苦笑，垂手：“我沒法讓死人復生，只能帶你來這裡。”

&esp;&esp;“這老婦是昨日才派人尋到，宮殿也是近日由人打點，才不會被發覺。我沒有旁的意思，只是想送你一份遲到的生辰禮。”

&esp;&esp;寧鈺愣在原地許久，片刻才擠出一句：“你不是寧斐，不該送我生辰禮。”

&esp;&esp;慕容延笑著搖頭，手中緊攥多時的月季終於落地。他笑了許久，俯身將枝梗沾染血跡的月季撿起，送到寧鈺手邊：“我是，也不是寧元帥的事情，我有苦衷，你信不信？”

&esp;&esp;寧鈺遲疑片刻，伸手，手卻停頓在半空。最後，慢慢垂下。

&esp;&esp;慕容延微楞，握緊手中月季。花的枝梗滿是倒刺，再次刺破他手掌鮮血淋漓的傷口。

&esp;&esp;“信與不信，到如今，沒有一點意義。”寧鈺平靜的看著他，“事情已經發生了，何必追尋因果。你是寧斐也好，不是寧斐也罷，我們終究回不去了，不是麼？”

&esp;&esp;慕容延笑了笑，緩緩點頭，眼裡卻滿是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