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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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明亮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在窗前的米色布藝沙發上，使其呈現一種柔軟舒適的質感，緊挨著布藝沙發的，是一盞高腳的落地燈，當夜晚來臨，陽光不再透過窗戶來訪這間房間，這盞落地燈就會代替太陽為坐在沙發上的人提供溫暖與光明。

&esp;&esp;布藝沙發前，是一個淺棕色的矮腳小茶几，樣式很簡單，但是細緻的木紋，精湛的做工，流暢的線條和視覺上美的感受，無一不透露出它的不凡。

&esp;&esp;茶几上有一小碟水果和幾本書，沙發和茶几下是絨絨的米白色羊毛地毯，看上去非常潔淨柔軟。沙發旁的地毯上有一個茶色的坐墊，坐墊旁還有零食，看樣子它們的主人還沒來得及把它們收起來。

&esp;&esp;真唯平靜地坐在落地窗前的布藝沙發上，看到跡部進來，就起身請跡部落座。

&esp;&esp;跡部在沙發的另一端坐下，有些尷尬地問：“你還好嗎？我聽管家說你發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esp;&esp;昨天雨中的事還橫在他的心頭，雖然他一向張揚自信，此時也難免不自在起來。

&esp;&esp;“還好。”真唯擠出一個客套的笑，很是疏離。

&esp;&esp;正在跡部想著怎麼開口表明來意的時候，女僕敲了敲門。

&esp;&esp;他們看向房門，真唯開口讓女僕進來。

&esp;&esp;女僕端著茶托進來了，茶托上有一柄瓷白的壺和兩隻金邊白瓷杯子，她將茶壺小心翼翼地放在矮腳小茶几上，又將瓷杯倒上茶水，放在兩人面前，隨後輕手輕腳地掩門離開。

&esp;&esp;“跡部君，請喝茶。”真唯抬手示意跡部，跡部也就從善如流地端起茶杯。

&esp;&esp;碧綠的茶梗在茶水中上上下下，跡部吹了一下，然後抿了一口。

&esp;&esp;他想說點什麼，但又有點說不出口，只好假借著喝茶的動作，努力地組織著語言。

&esp;&esp;終於，跡部放下茶杯，從口袋裡掏出了真唯的手鍊：“昨天，你不小心掉在書店門口了。”

&esp;&esp;“啊。”真唯驚了一下。

&esp;&esp;她看向自己的手腕，一直戴著的手鍊確實不見了。不自在地用手摩挲著手鍊本該在的位置，真唯小聲地說：“謝謝。”

&esp;&esp;然後起身接過了手鍊。

&esp;&esp;“不，是我應該道歉才對。”藉著這個話題，跡部說出了來意：“我想向你道歉。為我昨天不負責任輕率地說出的話。”

&esp;&esp;“啊、沒事。”真唯看起來很驚訝，她又看了一眼手鍊，小心珍重地把它收了起來，然後用那種很奇異的虛弱中帶點不舒服的語調說：“不是跡部君的錯。”

&esp;&esp;“是我自己亂跑，拒絕跡部君的好意才這樣的。”她聲音很小，輕飄飄得像風：“都是我的錯，要是我沒有亂跑，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所以跡部君不需要道歉。”

&esp;&esp;她在拒絕交流。

&esp;&esp;透過把所有錯都攬在自己身上，自暴自棄地放棄所有辯解來拒絕交流。

&esp;&esp;“不，不是的。”跡部有些無措，他不太懂為什麼僅僅一晚上過去，真唯的情緒突然就如此低沉，低沉到甚至沒有一點交流的慾望：“這不是你的錯。真的。”

&esp;&esp;斟酌了一下，跡部組織著語言：“人逃避痛苦，就像把手從火上移開一樣，是理所當然的事。只要沒有傷害到誰，沒有人有資格譴責另一個人為了讓自己好受而做出的行為。所以這不是你的錯，是我們這些強迫你做那些我們認為對你好的事情的人的錯。”

&esp;&esp;他的語言太誠懇，以至於真唯的目光閃了閃，甚至有些動搖。

&esp;&esp;“是我的錯。”但真唯還是這麼說著。

&esp;&esp;“你是因為害怕被別人指責，所以搶先指責自己嗎？”跡部突然說。

&esp;&esp;“你明明就認為自己沒錯吧，但是不想再跟任何人解釋，也懶得跟任何人糾纏，所以就提前把錯誤都攬在自己身上？”

&esp;&esp;他突然尖銳的話語打得真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