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午夜空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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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會想辦法，儘快送你去大馬士革。”男人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先寬她的心。

“對不起，剛才我不應該衝你發脾氣。”支落放下毛巾，坐到他對面，“可是我真的有非常要緊的事情，不能在這裡耽誤太久。”

“你現在沒有護照，得先去中國大使館補辦，否則你兩手空空，到了大馬士革也是寸步難行。”男人耐心地說明她如今的處境，由於要防止恐怖襲擊，那邊的安全防控級別更高。

“我是去大馬士革找人的，只要聯絡上他，後續的事情就都好辦了。”支落倒不擔心這些，找人才是重點。

“嗯，你有熟人就好。”男人似乎鬆了口氣，忽然想到什麼，“你有他的手機號嗎？我有手機可以借給你用。”

說完他便從櫃子裡拿出手機遞給她。

支落卻沒接，神情有幾分尷尬，“我不知道他的手機號，只知道他的住址。”

男人聞言點點頭，將手機收好，“那你早點休息吧，今晚應該不會再有空襲。”

“剛才那是反政府武裝組織發動的空襲嗎？”她來敘利亞之前就知道雖然內戰早已結束，但小規模的武裝衝突還是時有發生，只是沒料到第一天就遇上空襲。

“不是反政府武裝組織，應該是鄰國發起的空襲。”他明顯不想講太多，說完就先躺在地鋪上。

支落見狀識趣地走回臥室休息，可再次躺在床上，她真的再也無法入睡。

她向來對國際局勢不關注，自然不清楚他口中的鄰國是指哪一個，若是平日還可以用手機搜下新聞，但如今手機也廢了，只能兩眼望著破破爛爛的天花板。

來回折騰了半小時，她就是睡不著，試探地出聲問道：“你睡了嗎？”

“還沒，你有事嗎？”男人的聲音從外間傳來。

支落暗自抱怨他情商太低，根本不會同人溝通，一句話就能將天聊死。

“沒事，我睡了。”她賭氣地回答。

男人便不再出聲。

第二天，支落起床只覺得渾身痠痛，這個床只是木板搭成的，上面是鋪了一條薄被做床墊，實在太硬了。

她披上外套掀開布簾，見男人已經把早飯做好，地上的被子也不見了。

“洗漱完過來吃飯。”男人將早飯擺在桌子上，等她一起用餐。

支落簡單洗漱完，坐到餐桌旁，見擺著一盤大餅和一小碟醬，不由問道：“這大餅是蘸醬吃嗎？”

“對，這是胡姆斯豆醬，把大餅掰碎，蘸著吃就行。”男人邊說邊拿起大餅，給她示範怎麼蘸醬食用。

支落對吃一向最感興趣，立馬照做起來，雖然大餅有些粗糙，但是豆醬卻十分美味，很對她的胃口。

男人見她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低頭淺笑。

用完早餐後，男人坐到桌子旁，拿起工具開始幹活。

支落好奇地在一旁觀看，見他在那裡敲敲打打，不由問道：“你是在做什麼東西嗎？”

男人頭都沒抬，邊用刻刀雕刻著什麼邊回答：“這裡有戶人家要結婚，特地讓我過來打造幾樣器皿。”

支落見半成品都是金燦燦的，繼續追問，“這都是黃金製品嗎？”

“嗯。”男人點了點頭。

“這裡的人那樣窮，居然還能用上金器？”她疑惑地顰眉。

從昨晚進村，處處都是破破爛爛，再加上戰亂了那麼多年，哪有什麼富裕人家。

“這是那家人僅存的金器，他們家以前住在阿勒頗，是做生意的，所以還有些積蓄。”男人解釋完，便不再理她，專心致志地幹活。

阿勒頗，支落來之前上網搜過這個地方，號稱是牛奶城，是一個有古老歷史的城市，後來被恐怖組織佔領，雖然目前已經被收復，但戰火早已將那個城市毀得滿目瘡痍。

她覺得無聊，這房間裡什麼消遣的東西都沒有，她索性站起來，在門外晃盪。

村裡的人路過，難免打量她，她也不以為意，只尋思著自己的事情。

中午飯是一個圍著頭巾的大媽送來的，男人出去道謝接過，支落見盤子裡放著米飯，但米飯上面卻堆著豆子和洋蔥，再撒上一些辣醬。

男人將飯分成兩碗，拿把勺子遞給她，“吃吧，這是當地人最愛吃的菜，稍微有些辣。”

“我能吃辣的。”支落並不介意，開始大快朵頤。

男人看她吃飯的樣子覺得好笑，索性又撥出一些給她，才開始吃自己碗裡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