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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回到寢居,姜離立時就病倒了。
昏迷的時間裡,她夢到自己回了涼州。耳邊還是冷冽的風,那是草原上的風。
胡日烏斯曾告訴她風是神的語言。神開心了,就在草原上颳起輕快的風,清清涼涼地飛掠過草葉,給牛羊們帶來清甜可口的甘露。如果神不高興了,就會降下暴雨淹沒草原上的植被,那時草原上到處飛奔著被大水淹沒了巢穴的兔子。
胡日烏斯還說神發脾氣一定是因為有人犯了錯,每逢惡劣天氣胡日烏斯的族長便會帶著他們族裡的人找一片空地,升起柴火堆,獻上鮮美的牛羊,以求神的寬恕。
祭祀儀式結束後,姑娘們在火堆旁載歌載舞,赭紅的裙子向四周盛開,比天邊的晚霞還好看。胡日烏斯有一次偷偷從祭祀儀式給她帶了一小塊乳酪,讓她用熱水沖泡著喝。
乳白色的小小一塊在熱水的衝蕩下漸漸融化成了一團白色的泡沫,湯也被染成了白色。
是味覺在作祟麼?舌尖竟然泛起一絲鹹苦。那乳酪的滋味是怎麼樣的。她努力回想。
苦澀卻在她的舌開始大肆氾濫,大有佔領這一席之地的意味。它大概還是不滿足,開始向她的喉嚨大動干戈。一股濃烈的辛辣如同驟風忽至,以猛烈的攻勢佔據了她的喉嚨,宣稱了這場攻城戰的勝利。
她的喉嚨猶如被人扼住,喘不過氣,應激地咳嗽著,這使得她暫時獲得了真實的視感。腦子清醒了,眼前也清明瞭。
模糊的色彩逐漸變得線條分明。一箇中年女子的臉龐漸漸清晰。
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安靜地棲宿在兩道微微上揚的眉下,使人聯想到長橋下靜臥的一抔秋水,起風了,才會漾起幾圈漣漪。風過後,不留波痕。女子面部線條柔軟然而正中的鼻峰卻陡然地高挺,如同桃蹊柳陌間隱隱間顯露出了峭壁,雖說韻味殊異,寥寥幾筆卻也能勾勒出山水的神韻。
她的神態和蘇九娘倒是有三分相似,只是她的眉峰更為凌厲。
原來胡日烏斯並不在她的身邊,她吃的也不是乳酪。遐想間,一柄湯匙伸了過來,遮住了女子的下半張臉。看不到了,真可惜。姜離暗暗想。
女子跪坐在床旁邊,將湯藥一勺一勺地遞到姜離的嘴裡,神情嚴肅,姜離感到女子的眼裡突然在一剎那放出了光彩,伸到唇邊的湯匙也輕輕地顫了顫。姜離被辛辣的湯藥嗆了一下,女子急忙將碗放到一旁的漆木盤上,扶起姜離又拍了拍她的後背。
“如今可好些了。方才神思恍惚,不覺手抖,害得你咳嗽了,真是對不住。”
女子拍背的動作變得輕緩了許多,低下了秀美的臉龐,兩彎睫毛在眼瞼下方落下扇形的影。
姜離欲出聲,只覺得聲帶腫脹,口中酸澀,一出聲便是一副沙啞的嗓音,把她自己也嚇到了。環顧四周的瞬間,她才發現這裡佈置陌生,不是她的寢居。
“我這是怎麼了?這裡是?”
她沙啞的嗓音透著一絲恐懼,是對於陌生事物的恐懼。如今陳媼又不在身邊,她便覺得自己突然跌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枯井,陳媼便是井口那片透亮的天,她要努力扒著牆沿往上爬,直到世界再也沒有陰暗潮溼為止。
“好孩子,你不記得了?你被人推到湖裡。落了一身寒症。送到我這太醫署時,你已是意識昏迷了,怎麼掐你人中都掐不醒。”
中年女子伸出柔軟的手撫了撫姜離凌亂的發頂,又沿著臉龐撫下。她的神態和動作一樣柔和,那種眼神說不上是關愛還是憐愛,姜離就這樣被她看著,便覺得自己成了胡日烏斯懷中抱著的小羊,沐浴著陽光,享受著愛撫。
“這落井下石之人當真是歹毒,居然對孩子下手。”
女子的動作停頓了,那隻手順著姜離的臉龐向下撫,又停滯在了半空中,姜離似乎看到那隻手上有青筋浮起,但是飛快地一下又縮回了衣袖。
門口響了一下,只見陳媼提著一個食盒推門進來了,身後是那日在宮宴上的唐琬琰,唐琬琰身旁的侍女也提著一個食盒,只是和陳媼相比外觀更為精緻。
陳媼看著姜離已能坐起身了面露歡懌之色,又看到床旁的女子,便向她致了一禮,溫言笑道。
“有勞李女醫操勞多日了,不知小兒病情如何了?”
李女醫此時轉過身面向陳媼,聲音不冷不熱道。
“嗯。方才醒的。我摸了摸頭,也無發熱,只是還有些咳嗽,不過相比前幾日已是好了泰半了。剛送來時還是半死不活的。渾身上下都凍紫了。要不是我,這孩子這會兒指不定還在鬼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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