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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這許久不見,臣萬分思念啊。”
新安江畔,朱以海在樹蔭下垂釣,國舅錦衣衛指揮使張國俊遠遠的就喊著奔來,朱以海皺眉,“別驚了孤的魚,剛打的窩。”
“奴才該死,”張國俊趕緊壓低聲音,嬉皮笑臉。
“跟韃子學來的混賬話麼,人不當當奴才?”
“是微臣胡說,瞧微臣這臭嘴,”說著便立馬給自己扇了幾巴掌。
“好了,”朱以海叫住大舅哥,“今天召你來,你知道是幹什麼嗎?”
張國俊笑的有些勉強,心中忐忑不安。想當初魯王南下,被安置台州,寧波張氏做為已故魯王元妃張氏的老家宗族,便立馬熱情迎接,幫助安置。不僅把台州的舊紫陽宮改造的張氏園林送給魯王居住,還把張國俊的妹妹嫁給魯王做續絃。
可以說,張家在魯王到台州後,確實給予了許多幫助,錢、人等都是相當大方。
朱以海自然也沒忘記這些,甚至他起兵後,還找張國俊借了幾萬兩銀子,欠條還在張國俊手上呢。事後,也是第一時間授封張國俊為錦衣衛指揮使,但是對張國俊這人,他其實並不太信任。
他在三吳北伐的日子,也接到不少行在內閣對張國俊的一些彈劾,基本上可以說沒有冤枉。
“殿下是不是聽了什麼人胡說八道?”
“哦,看來你也心中有數了?”
“殿下,都是冤枉啊,臣留守後方,那是兢兢業業,一心維護殿下基業······”
“不是打著孤的旗號,到處封官許願,賣官鬻爵,甚至趁機兼併田地,接受投獻?這些都是別人冤枉你的?”
“殿下,冤枉啊。”
朱以海搖了搖頭。
張國俊的所做所為,他一清二楚,這次回來也是要處理的,本打算嚴州事辦好回行在後處理,他倒是主動送著妹妹張妃來了。
而且剛來嚴州又不老實,“你是錦衣衛指揮使,這本是孤對你的信任,錦衣衛本朝廷耳目,結果你卻用來斂財受賄,甚至是借勢欺人,這就是沒把孤放在眼裡了,你莫不是忘記孤不止有錦衣衛,還有東廠,更還有御營諸軍?”
“你做的那點醜事,哪一點瞞的過別人?就是你自以為養熟的爪牙,其實也不過一邊拿著你賞的銀子,一邊在暗裡揭發你。”
張國俊一下子汗就全下來了。
平日裡本來風度翩翩的國舅爺,那也是曾加入過復社的江南士林公了,雖說遠不如四公子那般風流倜儻又有真才實學,可畢竟家境殷實,平時附庸風雅也是呼朋喚友的。
自做了錦衣衛指揮使後,這三個月,那更是呼風喚雨,極盡享受了。
這種權力在握的感覺,真無與倫比。
甚至當初借給監國的那幾萬兩銀子,都早已經十倍的回來了。
“殿下,都是那些人找上門來求情,臣一時推脫不過,才勉為其難的收了一點,絕對不多,都是人情往來,沒辦法的事。”
“哼,好一個人情往來,人情往來跟貪贓受賄孤會分不清楚?之前孤在寧波殺謝三賓,讓抄沒其田莊商鋪等,你在其中貪了上萬兩銀子,事後又吞了一萬多畝地到你名下,這事不假吧?”
“遠的也不說了,就說你剛來嚴州,結果立馬就赴嚴州計程車紳豪強們的宴會,聽說那些士紳請你喝酒,一杯酒一千兩銀子?你昨晚喝了多少杯?”
張國俊沒想到自己的那點事全被監國知曉,頓時連連求饒。
“國俊啊,孤也知道,大明二百多年,有許多潛規則陋習俗,請託饋贈這些也是早就成風,但凡事得有個度,不是什麼錢都能拿,不是什麼話都敢隨便說的,你竟然敢拍著胸脯跟那些嚴州士紳豪強們說,只要你開口,他們就不用填虧空,補欠繳,不用清退田地?”
“甚至還敢給他們出主意,用貧瘠荒山蕪地來充侵佔官田軍屯抵數?甚至以小畝當大畝,這真是足智多謀啊!”
張國俊這下慌了。
之前他確實飄了,堂堂國舅爺,還是錦衣衛指揮使,總覺得自己了不得,甚至經常跟人說監國當初南下臺州得張家多少幫助,起兵之後甚至還是他提供的人馬錢糧等。
可他忘記了,監國不是吃素的。
他忘記謝三賓、方國安等這些人怎麼死的。
喝著小酒收著銀子,縱情享受。
權力是最好的毒藥,能徹底的腐敗一個人,這話沒半點問題,張國俊本性不過是一個江南公子哥,但當他成了國舅成了錦衣衛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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