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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霰站在床前俯視他,微微笑道:“師尊緊張什麼?我現在還傷著,做不了什麼。我也說過,不會對你做任何逾矩的事情。”

葉遙哽著一口氣,不自然道:“我沒有緊張。”

杜霰沒再說什麼,確認他一隻手牢牢被拷緊且安分躺在床上後,才繞過屏風,離開他的臥房。

大船又繼續航行一夜。

翌日清晨,葉遙閒來無事,便向負責看守他的弟子道:“麻煩給我拿一本書來,多謝。”

書案上壘著一摞書,唯獨《三界奇異花草價值摘錄》有翻閱過的痕跡,弟子便將它奉了來,葉遙眼皮一跳:“換一本,不要這本。”

那本書,他無論如何是不會再去看的了。

他寧願抱著一本話本看一上午。

午後,杜霰過來看葉遙,一邊叫人搬來一些天虞山的事務信件,對葉遙道:“師尊,我就在這裡處理一些事務,不打擾你看書,可以麼?”

屏風被移開,屋子裡擠滿天虞山的弟子。

蘭溪縣陰山剿魔的事情已經接近收尾,杜霰還需要完成不少善後事務,一件件分派給垂首靜立的弟子,又寫信傳回天虞山,彙報給竇一延。

葉遙看著話本,偶爾停下來聽他們談話。

最後,杜霰抬頭看了一眼斜靠在床上的葉遙,彷彿終於想起什麼重要的事情,便略微思忖著,對張晉丘等人吩咐:“葉仙君是我的師尊,以後凡是他需要的物件或想做的事情,你們都要滿足他,除了離開這間房。”

聞言,所有弟子的目光都落到葉遙身上。

“……”葉遙扯起僵硬的嘴角。

他是杜霰的師尊,這事現在才說是不是有點晚了!大家都已經心照不宣了!

只見張晉丘猶猶豫豫,請示道:“那弟子們如何稱呼……還是叫仙君?或者……師祖?”

葉遙連忙道:“仙君即可。”

杜霰則道:“聽師尊的。”

張晉丘鬆了口氣:“是。”

說完,幾個小弟子又偷偷摸摸抬眼瞥葉遙,一開始是偷瞄他的臉,接著又試探著偷瞄他身上的衣裳,最後又瞄到他手腕上的鐵鏈,最後,臉上升起既彆扭又羞澀的神情。

葉遙:“……”

他突然想起自己初到這艘船時被鎖在房內,門外弟子討論杜霰關他的原因,其中不乏一些引人遐想的猜測。

完了,這群小輩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對此,葉遙也不知如何解釋。

直到弟子們紛紛退出房門,杜霰才從書案邊起身走過來,坐到葉遙身邊,對他微微笑道:“師尊,今日且先放你下床,你過來陪我說說話吧。”

葉遙,我想親你

鐵鏈應聲而解。

葉遙沒有反抗,被杜霰拉著坐到書案邊。案上擺滿了天虞山的各種書冊信箋,二人挨著坐一起,杜霰開始講南荒的事情。

“自從左所海一戰後,姑搖山元氣大傷,這三百年來路鞍一直蟄伏不出,偷偷在南荒養精蓄銳,要不是天虞山一直打壓,如今他恐怕已經重回魔界的霸主之位。”杜霰道。

葉遙沉吟:“看來路鞍想吞併整個魔界的野心還在。”

杜霰冷笑一聲,道:“魔界如何內亂,我並不關心。但他不該縱容部下來人界作亂,更不該打師尊的主意。”

葉遙心神一恍。當年他詐死之後,喬柏半真半假地同杜霰解釋過姑搖山覬覦葉遙身上神格的事,說一半瞞一半,如今也已被杜霰猜得七七八八。

杜霰又道:“師尊,如若以後與路鞍正面交鋒起來,你一定要帶我一起,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凡事都瞞著我。”

他話裡帶著委屈,那雙專注又認真的眼睛緊盯葉遙,絲毫不放,像是在執拗地等葉遙答應下來。

葉遙無奈笑笑,反問:“如果又要打一次,你想怎麼做?你能殺得了他?”

杜霰皺起眉,頓了片刻才道:“這三百年裡我沒有一次不想殺他。前兩百年,他像鵪鶉一樣躲在南荒,勉強相安無事,我只能殺些小魔。後來我飛昇,特意去了一趟姑搖山,想在山門前替師尊報仇。”

他這三百年都不忘找路鞍算賬,竟剛飛昇就去魔族的地盤挑事?

葉遙微微吃驚,有些後怕:“然後呢?”

杜霰眸色黯了下來:“打了兩個時辰,我還是打不過他。”

葉遙忍俊不禁,憋著笑去拿話本冊子。

杜霰又道:“不過臨走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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