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兩手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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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在官官相護的大背景之下，從最終的處置情況來看，大頭兵依舊是完敗。

因為啥呢？涉事的軍官，極少被殺。而挑頭鬧事的大頭兵，幾乎個個都被秋後算了帳。

兵變，起到的警示用，如果真的有用，就不至於出現八旗兵和綠營兵雙雙崩壞的惡果了。

歷史上著名的戚家軍，就是因為鬧餉，被上上下下的官員們一起合謀，屠殺得一乾二淨。

其中的混帳邏輯便是，老爺們可以隨便剋扣士兵的糧餉，士兵們就應該乖乖挨宰。

若是不順從的敢起兵鬧事，就等於是挑釁了朝廷的權威，那就別怪老爺們動刀子，殺人滅口了。

談妥了錢的事兒，柱順勢提了調糧的事兒。

偏沅省，以區區東部數府之地，能夠榮獲魚米之鄉的美名，自然是不缺糧食的。

“稟中丞，職臨來之前，已經命人籠過了帳目。目前，省裡可以動用的糧食，大約在二十五萬石左右。”

柱賞了面子，沒有逼他出錢，完顏律也就投桃報李，很康慨的答應了二十五萬石糧食的供應量。

官場上的事，本就是互相妥協的結果。

嗯，二十五萬石糧食，這就比較多了。

柱滿意的直點頭，誇讚道：“希晉兄果是負重前行的能吏。若是此次進剿，糧餉供應無虞，我必出奏朝廷，記吾兄的頭功。”

見柱畫出了大餅，完顏律不由微微一笑，拱手道：“剿滅匪類，乃是中丞您扶危定難之奇功，職何德何能，安敢居此首功？”

兩個人相視一笑，彼此都知道對方的潛臺詞，卻又都沒有主動點破。

柱的真正大局，一直都在京裡的兵權，他壓根就沒心思和完顏律爭權奪利的搞內耗。

所以，只要完顏律做到了後勤保障無憂，柱真的會上奏老皇帝，替完顏律表功。

完顏律呢，他最擔心的是柱仗勢欺人，大手大腳的亂花錢，逼得他沒辦法向戶部交帳。

要知道，朝廷考核地方官，最重要的一個環節，便是稅賦。

別的工，做的再出色，只要無法按時上交稅賦，必被御史彈劾下臺。

此所謂，大清古早版本的一票否決！

不過，完顏律的老謀深算，也徹底的暴露於柱的眼底。

完顏律以藩司之尊，遠至省界迎接，這本就很容易給柱帶來一定程度的好感。

路上的頻繁交流，再加上，錢糧方面的實質性支援，柱有什麼理由，非要拿完顏律立威呢？

柱控制完顏律，也有大殺器。

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的兼銜，讓柱手握彈劾部下的大權。

就如同明朝的巡按御史一般，只要出了彈章，必有人下臺。

按照朝廷維護疆臣權威性的慣例，柱若是彈劾了完顏律，九成九的情況下，完顏律要丟官。

但是，即使趕走了完顏律，下一任藩司卻由朝廷任免，柱僅有建議權，而無實質性的決定權。

必須承認，大清朝以極少數人，順利統治億萬漢人，長達近三百年之久，還是吸取了很多歷史教訓的。

擺平了完顏律之後，柱一身輕鬆的下令，召見全省參將以上的武官。

柱那可是官場上的老油條了，又在西北帶兵打過實戰，就算暫時不能被稱為名帥，也總知道誰是將才吧？

頂頭上司相招，誰敢怠慢？

五日後，原本分散於各地的綠營軍官們，齊聚於撫衙的大堂前。

今日的撫衙，轅門前，肅殺之勢，格外的凜冽。

按照既定的方針，柱安撫了省裡的文官之後，肯定要拿武將們立威。

湘西地區，地域廣大。若是綠營兵們，捨不得賣命，臨戰時一觸即潰，把柱的後背，亮給了匪軍，嘿嘿，那就不是開玩笑的事兒了。

客觀的說，柱帶來的新軍，即使戰力再強悍，畢竟只有三千多人。

兵馬少，有出動快的優勢，也有無法全面控制局勢的劣勢。

說白了，柱的嫡系部隊人數太少了，可以充當機動打擊的主力。

但是，新軍和炮甲，顧了東邊，就無法顧西邊，柱還必須逼迫各地的綠營兵，協助防守各個要地。

此時此刻，撫衙的上空，沉悶的卯鼓還在敲。

撫衙大堂附近，荷槍實彈的新軍戰士們，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異常森嚴。

戰士們，一個個抿緊嘴唇，表情異常嚴肅。槍尖上，明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