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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的馬車,抵達便宜坊門外的時候,老十二已經站在了外頭迎接。
生於康熙二十四年的老十二,比柱大五歲,今年已經三十六歲了。
老皇帝一廢太子之前,為了拉攏成年的皇子們,同時晉封老九、老十二和老十四為固山貝子。
康熙五十六年,皇太后的駕崩,給了老十二嶄露頭角的大好時機。
皇太后的喪典,老十二操辦得十分圓滿,從而獲得了老皇帝的賞識。
第二年,也就是康熙五十七年,老皇帝親筆下旨,讓老十二管理正白旗的三旗事。
正白旗下,分為滿洲、蒙古和漢軍三個都統衙門。
管理正白旗三旗事,指的就是,這三個都統衙門,都歸老十二節制。
從此後,吃席阿哥老十二,獲得了彌足珍貴的兵權。
當然了,老十二掌握的那點兵權,和柱比起來,相差極為懸殊。
如今的京畿地區,尤其是順天府的轄境內,柱絕對是最大的軍頭,沒有之一。
勇銳營都統、步軍統領、管理正藍旗三旗事,這三樣兵權之中,即使只掌握一樣,也是京城裡屈指可數的大軍頭了。
“好弟弟,我剛到不久,你就來了。哈哈,你只怕是惦記上了此間的肥美烤鴨吧?”
老十二眼疾手快的挽住了柱的胳膊,不動聲色的阻止了他的行禮。
早在康熙四十四年,順天府的旗人院試之時,柱就開始和老十二打交道了。
這麼多年的交往下來,除了奪位的野心一直沒變過之外,老十二確實是真心想拉柱上他的賊船。
早年間,隆科多是步軍統領。老十二想抓兵權的念頭,尚隔了一大層。
如今嘛,對於呼嘯可聚五萬兵的柱,老十二豈能無動於衷?
兩個人剛要攜手步入便宜坊,孫承運就來了。
在後頭的雅間坐定之後,老十二忽然高聲道:“老薩,別躲了,快出來吧,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
柱和孫承運,彼此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塊兒:老十二要出妖蛾子了。
不大的工夫,就見一個熟悉的陌生人,從後頭出來了。
那人快步走到老十二和柱的跟前,麻熘的扎千行禮,異常恭敬的說:“卑職薩齊庫,請十二爺、柱爺安。”
柱認識薩齊庫,他不僅是內務府慶豐司的郎中,還是正白旗下包衣漢軍的左領。
更重要的是,薩齊庫和柱,居然沾親帶故。
曹寅的獨子曹?,娶的是馬桑格之女馬氏。
比較巧合的是,薩齊庫恰好是馬桑格的嫡次子,也就是馬氏的嫡親二哥。
柱的另一位正妻曹春,恰好是曹?的二姐。
從妻族這邊論親戚,馬氏是曹春的正經弟妹,是小鐵錘的正經舅母。
瞧瞧,七彎八拐的,薩齊庫就和柱搭上了一點點裙帶親。
比較有趣的是,馬氏的大姑姐曹頤,也替柱生下了小福彭。
薩齊庫也不是傻瓜,這麼澹的裙帶親,他怎敢以柱的親戚自居?
內務府的郎中、員外郎們,為了討好柱,經常在私下裡請孫承運吃花酒。其中,就包括薩齊庫在內。
當著柱的面,老十二降尊紆貴的稱呼薩齊庫為老薩,完全沒擺皇子貝子的臭架子。
說實話,孫承運多少有所觸動。
只是,孫承運始終沒有想明白,老十二明明待柱甚善,柱卻偏不加入十二爺黨呢?
“老薩,既然有緣相聚於此地,就一起坐吧,咱們邊吃邊聊。”
柱是薩齊庫頂頭上司的上司,不方便主動說話,孫承運便主動代他發了話。
薩齊庫哪敢馬上就座,哈著腰,眼巴巴的瞅著柱。
有孫承運幫著搭了臺階,柱順勢笑道:“老薩,有幾日沒見了呀,坐吧,咱們來個不醉不歸。”
薩齊庫很是感激的再次扎千行了禮,這才斜簽著身子,坐到了孫承運的下首。
官本位的社會,無論何時何地,都必須注意身份等級的貴賤高低。
在場的人裡邊,老十二的爵位最高,柱的官職最高,他們又是公開序過齒的義兄弟。
這兩人並排而坐,理所當然。
孫承運不僅有一等阿思哈尼哈番兼拖沙喇哈番的爵位在身,更是當朝的和碩額駙,其地位遠在薩齊庫之上。
老十二和孫承運,都喜歡逛姬院,玩花魁。
只要這兩個人在場,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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