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油水太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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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八代活著的時候，仗著清廉如水，脾氣又硬又臭，什麼直話都敢說。

結果，除了老四之外，大清官顧八代，得罪了包括老皇帝在內的幾乎所有權貴。

康熙還算是有肚量的皇帝，明明不喜歡顧八代，為了立下清官的牌坊，依然捏著鼻子，一路將其拔擢為禮部尚書。

說實話，老皇帝待顧八代這個清官，比嘉靖的差點殺了海瑞，強了何止一萬倍？

當然了，顧八代是皇子之師，也是佔了不少的便宜。

韃清再壞，再爛，有個優點倒是值得一說，那就是格外的優待帝師。

辛酉政變之後，以肅順為首的顧命八大臣，被慈禧和鬼子六聯手殺了四個。

顧命八大臣之中的軍機大臣杜瀚，確實幫著肅老六幹了不少的壞事。

但是，就因其父杜受田是清文宗咸豐帝之師的緣故，杜瀚僅僅被貶了官而已，就沒再追究了。

戊戌變法那年，慈禧太后要對光緒帝下手之前，故意貶了翁師傅出京，算是放了他一條生路。

翁師傅回常熟後，雖然要定期去常熟縣衙彙報思想動態，面子上很不好看。

但是，相比不敢說半句話的張廷，翁師傅的處境還是強多了。

顧八代是老四的老師，和柱沒有半文錢的瓜葛，柱自然不可能主動站出來，替顧儼說話了。

按照朝廷的慣例，左都御史親自出馬彈劾的官員，哪怕是老皇帝，也只能二選一。

要麼，徐元夢下臺，要麼顧儼被罷職。

原本，很簡單的選擇題，老皇帝卻猶豫了一下。

他這一猶豫，就被有心人柱看出了一絲苗頭。

嗯，老皇帝八成是顧忌到了老四的感受吧？

不過，老皇帝很快就出了決斷，革去顧儼的本兼各職。

就是這個決斷，讓柱看出了老皇帝的破綻。

直到此時此刻為止，老皇帝恐怕還是沒有下定決心，選誰來接皇位吧？

散朝之後，柱等人，一起躬身，送老皇帝的肩輿離開。

等老皇帝走遠了後，柱剛抬起了頭，卻見嵩祝正冷冷的瞪著他。

天地良心，柱從來沒有爭奪首席大學士的心思。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

柱是管部的大學士，隆科多是捏著兵權的九門提督，必須承認，老皇帝已經非常信任佟家父子了。

再要謀求更高的權位，那就是走上了老二胤礽的老路了！

只可惜，流言勐於虎，嵩祝偏偏很在意柱的盛寵，總是想方設法的挑柱的刺。

不過，柱不是官場的初哥愣頭青，而是經過職業化訓練的老官僚。

老官僚的基本素質，肯定是沉得住氣！

嵩祝的冰冷眼神，被柱徹底的無視了，他只當沒有看見那濃濃的敵意。

回了內閣大堂之後，柱只是稍坐了片刻，飲了半盞茶，便出宮回了戶部。

戶部才是柱的底盤，這裡是他的一言堂。

批閱完畢手頭的公文，已經快到午膳的時間。

柱放下手裡的筆，淨過手，出門去了本衙門的伙房。

所謂伙房，又稱公廚，也就是衙門裡的內部食堂。

如今的朝廷各個衙門裡，無一例外，全都有伙房。

只是，各個衙門的伙房及行政辦公開銷，皆需每月到戶部的飯銀處來領取。

換句話說，戶部的飯銀處，就是京裡各個衙門的後勤服務集團。

柱掌管了戶部之後，明知道飯銀處的弊端眾多，卻故意沒有去動它。

道理其實很簡單，戶部飯銀處的下屬機構裡頭，可謂是藏龍臥虎啊！

京城裡邊的各個衙門之中，戶部的官員最多，足足超過了四百多人。

順理成章，戶部伙房的規模，也是京裡的最大。

別的且不說了，在戶部的伙房裡，單單是負責炒菜的廚子，就有三十幾個之多。

另外，負責採買的管事，也有十多人。

據文德納的摸底，單單是廚子和採買管事之中，就有不少手眼通天之輩。

以柱的家世和權勢，他真不怕這些人鬧騰。

只是，柱所圖甚大，必須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暫時沒必要得罪這些人背後的靠山罷了。

大清朝的事兒，講究的就是和光同塵。

再說了，在大清朝，貪汙腐敗的事情，呈現出遍地開花的狀態，而且是前腐後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