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旅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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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林的話語聲在夜晚安靜的森林中分外清晰，那些怪人聽到後似乎有些騷動，兩腮的裂縫一張一合，露出其中尖銳的細牙，嗡嗡的聲響從他們身上發出。

過了半分鐘左右，他們讓出一條能夠供人同過的道路，一個看起來比其他怪人高大許多的傢伙從後方走出。

看其他怪人幾乎是瞬間就止住了聲音的樣子，這似乎是它們一行的領頭。

他四隻不同朝向的眼睛在眼眶中咕嚕滾動著，各自看著不同的方向，最後一齊彙集在丹林身上。

兩腮的細縫同時張開，低啞尖細的聲音從中發出：“一個人……500……顆……厲石……”

他似乎很不擅長倪雅拉語，話語斷斷續續，依塔娜聽得格外艱難。

丹林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可以。”

說完他講行李箱擱置在地上，蹲下身體在其中摸索幾秒後，一個比成人巴掌大不了多少的袋麻布口袋被拿到了他手裡。

他開啟袋子，當著那個怪人的面從裡面數出了五百顆在夜晚裡亮晶晶的小石塊。

那些小石塊只能說是大一點的沙礫，等丹林數完五百顆也才在他的手心隆起小小的一堆。

“這是五百厲石，我可以借用傳送陣了吧？”

丹林將手掌伸了過去。

領頭的怪人緩慢上下點頭，“可……以……”說著他從身上不知什麼地方拿出了一扇巴掌大小的貝殼，“裝……進來……”

丹林熟練地從那隻乾枯如樹皮的手掌上接過貝殼，將手裡的厲石盡數倒入進去，然後將原本裝著厲石的手掌攤開在怪人眼前，並將那個小貝殼遞還了回去。

領頭的怪人接過裝了厲石的貝殼，將它湊到眼前，四隻眼睛看了又看。

“數量……沒問題……跟我……過來，去祭臺……那邊……”

艱澀地吐出字句後，他轉過身，徑直朝同族讓出的路而去。

丹林不著痕跡的扯了下依塔娜的衣服，兩人一併跟在了領頭怪人的身後，而在他們後面，那些怪人也慢慢跟了上來。

依塔娜能感覺到自己身後就有個舉著火把的怪人，腳步聲就在幾步外，好在對方沒有靠近丹林的意思，不然依塔娜感覺夾在中間的自己會撞到他們。

那效果估計跟見了鬼差不多吧。

畢竟現在在他們眼裡，自己是不存在的。

而她也大概明白了丹林讓她戴上手鍊隱藏的原因——逃票。

一個人五百厲石，兩個人就是一千。

當然，可能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原因，比如這些怪人不歡迎生面孔之類的，不能把丹林想象得那麼壞。

幽藍的火把照出的光冷冰冰的，使得森林越發幽深黑暗，隊伍沉默地前行著，像是正在走向死亡邊界的一道幽影。

又是三千多次的心跳後，周圍遮天蔽日的森林開始變得稀疏起來。

這樣的變化讓依塔娜直覺目的地快到了。

悠遠的，空靈的歌聲從望不見盡頭的夜色那端傳來。

依塔娜聽不懂那個聲音在唱什麼，但卻發自內心地生出靈魂都被那歌聲洗滌了的感覺，繁雜的思緒一點點剝離，意識變得明澈而清明。

沒有感覺到不好的變化，反而體內的魔力變得平緩安寧，似乎有冷靜頭腦和平緩魔力的作用。

前方逐漸亮起一撮幽光，隨著距離的靠近，幽光越發明亮，周圍的樹木越發稀疏，點綴著繁星的夜空再度映入依塔娜的眼瞳。

然後——穿過森林，眼前豁然開朗。

最吸引人視線的是那巨大的幽藍篝火。

一個多邊形的高臺之上，藍色的篝火填滿了高臺的中央，足有三米高的火焰翻卷著，燃燒著，火星飛散在空氣中，星星點點，這樣的距離下那些火星比夜幕中的群星還閃耀。

不過他們的目的地顯然不是那個篝火。

跟在後面的四眼人在進入這裡後就紛紛散開，各自前往不同地方，只留兩人跟在後面，而前面的領路人對此沒有一點表示，看來這是固定程式。

繞過高臺上的篝火，他們來到高臺後方。

那裡有一個石頭累砌的石屋，石屋的前後都有持著長刀的四眼人把守。

領頭的四眼人兩腮發出嗡嗡的聲音，看守立即為他們拉開了石屋門口用來阻隔的荊棘門。

“進……去……”領頭的迴轉身體朝丹林說，同時向側旁走了幾步，讓出位置。

丹林朝他們比了個雙手交叉覆蓋額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