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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天台縣學生。切微人金聲,有女已受程氏之聘,因遷居天台,道途修阻,女年及笄,程氏音訊不通,不得已再許韓生,以致程氏鬥爭成訟。茲金聲願還聘禮,韓生願退婚姻,庶不致寒盟於程氏。維等忝為親戚,意在息爭,為此上稟。
原來那吳太守是閩中一個名家,為人公平正直,不愛那有“貝”字的“財”,只愛那無“貝”字的“才”。自從前日準過狀子,鄉紳就有書來,他心中已曉得是有緣故的了。當下看過息詞,抬頭看了韓子文風采堂堂,已自有幾分歡喜。便教:“喚那秀才上來。”韓子文跪到面前,太守道:“我看你一表人才,決不是久困風塵的。就是我招你為婿,也不枉了。你卻如何輕聘了金家之女,今日又如何就肯輕易退婚?”那韓子文是個點頭會意的人。他本等不做指望了,不想著太守心裡為他,便轉了口道:“小生如何捨得退婚!前日初聘的時節,金聲朝天設誓,尤恐怕不足不信,復要金聲寫了親筆婚約,張、李二生都是同議的。如今現有‘不曾許聘他人’句可證。受聘之後,又回卻青絲髮一縷,小生至今藏在身邊,朝夕把玩,就如見我妻子一般。如今一旦要把蕭郎做個路人看待,卻如何甘心得過?程氏結姻,從來不曾見說。只為貧不敵富,所以無端生出是非。”說罷,便噙下淚來。恰好那吉帖、婚書、頭髮都在袖中,隨即一併呈上。
太守仔細看了,便教把程元、趙孝遠遠的另押在一邊去。先開口問金聲道:
“你女兒曾許程家麼?”金聲道:“爺爺,實是許的。”又問道:“既如此,不該又與韓生了。”金聲道:“只為點繡女事急,倉卒中,不暇思前算後,做此一事,也是出於無奈。”又問道:“那婚約可是你的親筆?”金聲道:“是。”又問道:“那上邊寫道:‘自幼不曾許聘何人’,卻怎麼說?”金聲道:“當時只要成事,所以一一依他,原非實話。”太守見他言詞反覆,已自怒形於色。又問道:“你與程元結親,卻是幾年幾月幾日?”金聲一時說不出來,想了一回,只得扭捏道是某年某月某日。
太守喝退了金聲,又叫程元上來問道:“你聘金家女兒,有何憑據?”程元道:“六禮既行,便是憑據了。”又問道:“原媒何在?”程元道:“原媒自在徽州,不曾到此。”又道:“你媳婦的吉帖,拿與我看。”程元道:“一時失帶在身邊。”太守冷笑了一聲,又問道:“你何年何月何日與他結姻的?”程元也想了一回,信口謅道是某年某月某日。與金聲所說日期,分毫不相合了。太守心裡已自了然,便再喚那趙孝上來問道:“你做中證,卻是那裡人?”趙孝道:“是本府人。”又問道:“既是台州人,如何曉得徽州事體?”趙孝道:“因為與兩家有親,所以知道。”太守道:“既如此,你可記得何年月日結姻的?”趙孝也約莫著說個日期,又與兩人所言不相對了。原來他三人見投了息詞,便道不消費得氣力,把那答應官府的說話都不曾打得照會。誰想太爺一個個的盤問起來,那些衙門中人雖是受了賄賂,因憚太守嚴明,誰敢在旁邊幫襯一句!自然露出馬腳。
那太守就大怒道:“這一班光棍奴才,敢如此欺公罔法!且不論沒有點繡女之事,就是愚民懼怕時節,金聲女兒若果有程家聘禮為證,也不消再借韓生做躲避之策了。如今韓生吉帖、婚書並無一毫虛謬;那程元卻都是些影響之談。況且既為完姻而來,豈有不與原媒同行之理?至於三人所說結姻年月日期,各自一樣,這卻是何緣故?那趙孝自是台州人,分明是你們要尋箇中證,急切裡再沒有第三個徽州人可央,故此買他出來的。這都只為韓生貧窮,便起不良之心,要將女兒改適內侄。一時通同合計,遭此奸謀,再有何說?”便伸手抽出籤來,喝叫把三人各打三十板。三人連聲的叫苦。韓子文便跪上稟道:“大人既與小生做主,成其婚姻,這金聲便是小生的岳父了。不可結了冤仇,伏乞饒恕。”太守道:“金聲看韓生分上,饒他一半;原告、中證,卻饒不得。”當下各各受貴,只為心裡不打點得,未曾用得杖錢,一個個打得皮開肉綻,叫喊連天。那韓子文、張安國、李義才三人在旁邊,暗暗的歡喜。這正應著金朝奉往年所設之誓。
太守便將息詞塗壞,提筆判曰:
韓子貧惟四壁,求淑女而未能,金聲富累千箱,得才郎而自棄。只緣擇婿者,原乏知人之鑑,遂使圖婚者,爰生速訟之奸。程門舊約,兩兩無憑;韓氏新姻,彰彰可據。百金即為婚具,幼女準屬韓生。金聲、程元、趙孝構釁無端,各行杖警!
判畢,便將吉帖、婚書、頭髮一齊付了韓子文。一行人辭了太守出來。程朝奉做事不成,羞慚滿面,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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