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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一層。

但前方的屋簷下真的掛著一個嶄新的紅燈籠。

玻璃窗戶看起來也非常乾淨,是就在最近被打掃擦除過的。

陳樂箏貓在圍欄下,努力透過各種縫隙往屋子裡看,想知道里面住進來了的人到底是誰。

如果真的已經換成了別人,陳樂箏除了有些悵然若失,痴痴傻傻一陣,也做不了別的。

他孤單平凡的童年就由這麼幾個特定的場所構成,位於畫面的中心的,則永遠有一個年少的陸溫喬。陳樂箏在和陸溫喬一起長大的那段時間裡,認真地做過陸溫喬世界裡的一個配角。那種感覺很好。那是一種幼小的、很純潔隱秘的情誼。

時過境遷,也許他不該再揪著過去不放手了。

他對陸溫喬的喜歡也不必再告訴任何人。

陳樂箏漸漸蹲了下來,一條腿的膝蓋壓在石磚上,蹭了一褲子的灰也沒發現。

他撐著手掌站起來時,才摸到了滿手的沙礫塵土。

陳樂箏彎著腰四處拍了拍,拍得腦袋都有些充血了。

忽然感覺不遠處有人走來,他卻連頭也不抬,繼續往下一蹲,裝模做樣地開始繫鞋帶。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屋子的新主人來了,又或者只是隔壁兩戶人家路過。

陳樂箏斜眼聽了聽身後的動靜,怎麼一下子毫無聲響了呢?他微微翹起屁股,倒著身子,低頭往後看去。

地上出現了一雙腳和兩條腿。

“我有東西掉你們家院子裡了,就順便看了看你家的花花草草……還挺好看的。”他連忙站起身。

一陣頭暈目眩,陳樂箏又往後踉蹌了兩步,就在快要站穩之時,他的腰上忽然被一隻手給輕輕按住了。

後背也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個依靠。

陳樂箏心悸不已,以為遇到了流氓,反手抓住那隻鹹豬手,又轉身想要推開這個無恥狂徒——

他與對方的那雙眼睛四目相對之時,呼吸驟然一窒。

陳樂箏脫口而出道:“你怎麼在這裡……”

陸溫喬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這裡是我的家。”

陳樂箏不知道是愣住了,還是慢了半拍在思索。

而在光天化日之下,他們此時此刻的姿勢頗為牽扯不清。

這是一個人握上了一個人的手,一個人又摸著一個人的腰,兩人捱得極近,看起來十分曖昧。

陸溫喬垂著眼,先輕咳了一聲,手上掐著陳樂箏的腰側,稍稍與他拉開距離。陳樂箏觸電一般,緊跟著鬆開手,一邊理了理衣服,一邊往後退開。

被摸過的地方仍然有些發癢,陳樂箏伸手撓了撓,扁著嘴沒有說話。

“你的什麼東西掉進院子裡了?”陸溫喬手裡提著只紙袋,在掏出鑰匙要開門之際,轉頭問陳樂箏。

陳樂箏沒想到會在這裡被陸溫喬抓包,他自知尷尬,都打算一走了之了,此刻聽見問話,“啊”了一聲,現編道:“……好像是衣服釦子吧。”

陸溫喬開啟圍欄上的鐵門,對他說:“那你自己進來找吧。”

“啊?”他推辭道,“還是不用了,一顆釦子而已。”

陸溫喬站在原處,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目光裡似乎有溫和的邀請之意,也有某種只陳樂箏能看懂的“逼迫”之意。

因為陳樂箏的說謊水平永遠很爛。

陳樂箏硬著頭皮,緩緩走進了他家的院子,然後就聽見身後鐵門咔嚓關閉的聲音。

滿地都是枯葉雜草,身後還站著一個堪比豺狼猛獸的男人,陳樂箏愁眉苦臉地彎下腰,只能在這四方之間找著那顆不存在的紐扣。

陸溫喬歪了歪頭,關切地問道:“找到了嗎?”

某人兩耳不聞窗外事:“沒有。”

“怎麼會把紐扣掉進這裡來,”陸溫喬踏上臺階,又推開了通向屋內的門,“你過來做什麼?”

陳樂箏一下子站直了,眼睛看著地磚,態度消極地小聲地說:“我就是隨便逛逛,公共區域,應該沒招你惹你吧。”

陸溫喬扯了扯嘴角,笑了,突然問道:“陳樂箏,你是在跟我賭氣嗎?”

陳樂箏的鼻子眨眼間酸酸脹脹的:“沒有啊,我跟你賭什麼氣,不然又是在賣弄了呢。”

“對不起,”陸溫喬說,“不論我們是什麼關係,我那天都不該對你說那些話,讓你一個人衝了出去……不過,陳樂箏,你衝得確實挺快的。”

陳樂箏的心臟瘋狂地跳著,他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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