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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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傳令，攻城，不得姦淫、不得虐殺，城破之際人畜不留。”

&esp;&esp;“得令！”

&esp;&esp;號角與戰鼓被衝殺聲淹沒，百年繁華之城最終在火光鮮血和嘶喊中落幕。

&esp;&esp;謝辭勒馬走進中都城，呼吸被血腥侵襲一瞬間喪失嗅覺。

&esp;&esp;滿地屍體堆積，每一刀都帶著失去親人、同袍的恨，主街被清出一條可前行的道路，直通王宮。

&esp;&esp;金銀玉器散落在宮牆內外，整座王宮死一般沉寂，只剩下被擒住留了活口的娿羅王等待謝辭處置。

&esp;&esp;國破家亡，曾經的挑釁變成一場可笑的鬧劇，連同悔與恨都顯得輕描淡寫。

&esp;&esp;“知津兄，答應過你的，娿羅王的人頭，自取吧。”

&esp;&esp;“廖寧。”

&esp;&esp;“在。”廖寧下馬上前，不用得到下一步的命令便已全然知悉，拔刀走過去沒有絲毫停頓砍下了娿羅王的人頭。

&esp;&esp;李徐含起笑將不遠處的一切收入眼底，沒有下馬也懶得親自沾血，甚至握著韁繩的手都沒有晃動一下。

&esp;&esp;娿羅王不過是被借的一把刀，他更恨的是始作俑者，是一手促成和親之事的人，明明可以戰卻選擇退縮一讓再讓。

&esp;&esp;還有那口蜜腹劍的虛偽之人，用卑劣伎倆李代桃僵，將尚未及笄的女子作為替死鬼送入狼窩、送上絕路。

&esp;&esp;“阿姐，你的仇就快報了。”

&esp;&esp;皇城是個吃人的地方，活下來的都會變成吃人的怪物，他也不例外。

&esp;&esp;李徐看向身側，將深埋心底的那個人慢慢盛入眼眸。

&esp;&esp;而今乾淨的那個，也要被拖下來按進汙泥濁水。

&esp;&esp;世道人心如此，阿辭，你很快就會看清，只有我才是真心的。

&esp;&esp;“知津兄？”

&esp;&esp;“嗯？”

&esp;&esp;“你在想什麼？”

&esp;&esp;“沒什麼。”李徐收回視線輕輕搖了搖頭，“不過是記起一些往事，看到一些不算遠的未來罷了。”

&esp;&esp;謝辭聽不懂也不欲再多問，處於屍山血海中沒有閒聊旁事的心情。

&esp;&esp;馬韁微微牽動，照雪移動步伐行到斛律風身側，在淡化輸贏的慘劇面前，少年人已難再留住少年心。

&esp;&esp;“斛律兄，還有一事需要你去做。”

&esp;&esp;“做不到。”斛律風沒有猶豫當即駁了回去，“謝辭，我只能做到這步了。”

&esp;&esp;“他們都壓著一股火，我信不過，燕西與娿羅沒有世仇，至少你去可以只是給個痛快。”

&esp;&esp;“有這個必要嗎？謝辭？你真的認為需要做這麼絕？仇恨讓你變成了另一個人？”

&esp;&esp;謝辭捏緊韁繩神色不改道：“這是皇命。”

&esp;&esp;“皇命？那為什麼沒當眾宣旨？”斛律風突然愣住看著他，過了好半晌才僵硬開口：“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esp;&esp;斛律風勒馬靠近用力抓住謝辭的胳膊壓低聲音道：“如果有一天皇帝動了想卸你兵權的念頭，這就是把柄是罪證，你瘋了嗎謝辭？”

&esp;&esp;“不然如何？違抗皇命？這是獨給我一人的死局。”謝辭抽回胳膊，“若在從前，我不怕抗命不怕死，因為死的不過只我一人而已，可如今我若死了，謝家就倒了，百年基業豈能毀於我手？”

&esp;&esp;“從前謝家風光無兩，靠得不僅是累世功勳，還有父親在朝中的威望，如今父親亡故，我承襲爵位掌兵權家族，若我有恙，駐北境邊關的二叔定會被以謀反之罪論處，還有遠在南虞安居樂業的族親”

&esp;&esp;謝辭自嘲一笑，眉宇間是與年紀不符的疲累：“除了聽命行事我沒有別的選擇，我好像懂了父親，越身居高位越如履薄冰，從前能任性妄為，是因為有父親母親兜底善後收拾殘局，而今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