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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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棕色大宛馬背對宮門，慢慢踏入長街遠離被皓月注入涼意的紅磚綠瓦。

&esp;&esp;街上燈火亮起，人潮熙攘，韁繩上的手握得緊，馬兒卻仍緩慢移動著蹄子。

&esp;&esp;走了記不得多久，一人一馬終於停在嘉良侯府門口，腳從馬鐙上移開，謝辭翻身下馬雙膝一軟撲通掉了下去。

&esp;&esp; 流言蜚語，願以己身代之

&esp;&esp;“公子啊！”

&esp;&esp;門房兩個人慌忙跑下階梯把謝辭扶起來。

&esp;&esp;“公子您沒摔壞吧？”

&esp;&esp;“嘖，滾”謝辭推開兩人，咬牙緩了會一瘸一拐地走上階梯走進府門。

&esp;&esp;府內侍衛看到也不敢問，磨磨蹭蹭才回到照雪堂。

&esp;&esp;竹櫟在院門口愣守了一天一夜，見謝辭回來又是這副模樣急著迎上去，心中擔憂不已。

&esp;&esp;“將軍，這是怎麼了？受傷了？”

&esp;&esp;“別廢話，快點扶我一把。”謝辭抬起胳膊額頭上汗都下來了。

&esp;&esp;竹櫟趕緊做柺杖扶住他：“您到底去哪了呀？沈二爺家的公子後日成婚，夫人今晨便啟程去慶賀了，一走可幾日才能回來。”

&esp;&esp;“您昨天逃了宴席就把侯爺氣得不輕，又一天一夜未歸，夫人不在沒人攔著，這還逃得了打嗎？”

&esp;&esp;“閉嘴吧。”謝辭扶著門框跨過門檻，竹櫟看他臉色煞白小心翼翼將他扶到了床榻上。

&esp;&esp;謝辭解開腰封，這會兒胳膊抬起來都要費些力氣，外袍脫下又解裡衣。

&esp;&esp;裡衣脫下去連著粘黏的血肉，謝辭吸了口冷氣把裡衣扔到一邊。

&esp;&esp;外袍未見端倪，裡衣上卻遍佈血跡。

&esp;&esp;“將軍！”

&esp;&esp;竹櫟跨步衝上前去看謝辭的背部，雖未皮開肉綻，但也血痕遍佈，淤青比血多，內傷重於外傷。

&esp;&esp;“杖刑？您怎麼得罪陛下了？施刑之人下手怎麼這麼黑啊！”

&esp;&esp;“廢話真多，快去拿金創藥。”謝辭手掌不小心扶到膝蓋，腦子瞬間又清醒不少。

&esp;&esp;罰跪半日，受了二十脊杖，能堅持到回來已經是極限了。

&esp;&esp;他艱難地挪動身子俯身趴下去，一陣陣倒吸氣，嘴唇和臉頰一樣慘白。

&esp;&esp;竹櫟把藥拿過來小心灑在傷口上。

&esp;&esp;“嘶！你輕點！”

&esp;&esp;“忍著點吧將軍，您說您自打回京天天捱打，又惹侯爺又惹陛下，您就不能消停點別往刀口上撞？”

&esp;&esp;“明明是陛下護短，不辯是非。”

&esp;&esp;“將軍慎言！這話可不敢再說。”

&esp;&esp;謝辭聽了訓捱了打，回自己家還不能抱怨更生氣了，推開竹櫟將其手中的金創藥扔開砸到燭臺上。

&esp;&esp;藥上好了，再發脾氣竹櫟也沒有不放心的，便撿起藥瓶退出去留謝辭一個人氣。

&esp;&esp;房門關上，謝辭猛地將枕頭甩下床，背上的傷跟著一抽。

&esp;&esp;然此刻佔據心頭最多的不是憤怒而是愧疚。

&esp;&esp;若他在早朝上當著群臣的面說出來，事情一定會不一樣。

&esp;&esp;現如今陛下護住太子，說再多已皆是白費口舌，沒人會信了。

&esp;&esp;都怪他，貪酒誤事，做了食言的小人。

&esp;&esp;“既無能為力，那流言蜚語，我代你受。”

&esp;&esp;漫漫長夜，有人在臺上徹夜難眠，有人在臺下笑看鑼鼓開場。

&esp;&esp;月色最深之時下了場小雨，至天亮時分地面被晨風吹乾，未留一絲痕跡。

&esp;&esp;雲層撥開，光亮露出照在嘉良侯府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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