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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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死前在這世上還想再見最後一個人吧。

&esp;&esp;“阿辭！你你別這樣，你回來吧，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esp;&esp;李徐摔下馬，連滾帶爬地往謝辭那邊跑，臉色慘白，聲音已然變了調。

&esp;&esp;“我不做皇帝，我們忘掉這裡所有的一切，一起離開行嗎？求你了，求你了！”

&esp;&esp;“該忘的已經忘了，我一人領罪，我死之後，望你莫要食言。”

&esp;&esp;“我一定會食言！”李徐病急亂投醫，轉為威脅道：“謝辭！你若敢死，我便將你全族流放，朋友故交，哪怕是奴僕，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esp;&esp;“隨便吧。”謝辭望著眼前那人輕輕笑了聲，“人各有命，我的命就到這了，自救不暇，何以救人？”

&esp;&esp;“不！不不！阿辭，你讓我做什麼都行，我什麼都聽你的，你要什麼皇位、我的命，我都給你！你殺了我吧！你不許死！”

&esp;&esp;謝辭輕輕搖了搖頭：“即便不能馬革裹屍，也該恥於曾為籠中鳥雀。”

&esp;&esp;或高臺樓閣之上的美酒佳釀，或碾入塵埃的滔天恨意，於他來說已如過眼雲煙，散就散了。

&esp;&esp;“不！我錯了，我錯了阿辭！求求你！我放你走！你去哪裡都可以！我什麼都不要！我再也不見你了！我只要你活著！求求你了！阿辭！”

&esp;&esp;已經沒必要了，謝辭含起笑，拍拍胯下的白馬，白馬長嘯一聲，嘶鳴穿過山風透著無盡的悲涼。

&esp;&esp;“照雪，再送我一程吧。”

&esp;&esp;一滴淚從白馬的眼中滑落，世間少有的良駒以極快的速度奔向崖邊一躍而下。

&esp;&esp;“不！不要！！阿辭！！阿辭！！”

&esp;&esp;“陛下！！陛下危險！不能跳！不能跳啊！！”

&esp;&esp;“不能跳！快拉住陛下！！”

&esp;&esp;“謝辭！！！”

&esp;&esp; 秋來滿院又盈香，只見桂花不見人

&esp;&esp;乾明殿門窗大敞，穿堂風過時偶爾帶得窗子發出吱呀聲。

&esp;&esp;大殿中央蜷縮地躺著一個人，月白色衣袍與散開的長髮鋪在地上。

&esp;&esp;未著鞋襪的腳露在袍子外，因涼風發白髮紅。

&esp;&esp;頭枕著冰冷的地磚，地磚之上是一層又一層的淚水。

&esp;&esp;幹了一層又落出一層，那雙眼睛好似永遠含著流不盡的淚，眼眶血紅悲涼至極。

&esp;&esp;“阿辭”

&esp;&esp;凍僵的手指小心回握住那唯一一個可與牽念之人相連的物件，可實在無力握緊。

&esp;&esp;無能無力，無可挽回，是這世間最能令人生不如死的八個字，而今一一刺在他的心上。

&esp;&esp;明明身體已經感受不到冷，心卻愈發疼痛難忍。

&esp;&esp;篤，篤，篤

&esp;&esp;柺杖拄地之聲越來越近，衣著華麗的老婦人在宮女的攙扶下邁進大殿，而後擺手遣退了身邊人。

&esp;&esp;“哀家聽說皇帝已經一個月未臨朝了。”

&esp;&esp;謝秀雲走到李徐身邊慢慢蹲下去，盡顯老態的手伸過去撫了撫李徐的頭。

&esp;&esp;“小五，你是皇帝了，應已天下為己任，如今怎麼好似忘了自己的身份和責任？”

&esp;&esp;李徐抬起眼眸，視線早已因連日不休的淚水陷入病理性的模糊。

&esp;&esp;那張似美玉溫雅的面容，而今憔悴不堪，下巴生了一圈鬍子，一月時間人已消減得可怖，瘦骨嶙峋判若兩人。

&esp;&esp;謝秀雲心疼地嘆息道：“小五，跟祖母一起出去吧。”

&esp;&esp;“祖母？”

&esp;&esp;“是祖母，小五聽話些，起來吧。”

&esp;&esp;李徐好像剛剛才知道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