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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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大夫擦擦汗回道：“外傷重新包紮好了，斷的骨頭也都接上固定好了，按大人的意思，已經可以挪動了。”

&esp;&esp;斛律風回頭看向尤子書：“他現在就走？”

&esp;&esp;“對。”

&esp;&esp;尤子書掀開簾子走進裡屋，斛律風也跟了進去。

&esp;&esp;屋內謝辭躺在木板床上，幾乎整個人都被紗布包裹起來，腿用木板固定著，臉上也有劃傷，呼吸微弱得要仔細去看才能察覺到，只能用了無生氣四個字來形容。

&esp;&esp;竹越守在邊上，眼眶紅紅的也憔悴了不少。

&esp;&esp;“不應該是這樣。”斛律風不忍地別開了視線。

&esp;&esp;同樣少時習武，同樣曾為武將，同樣的豪情壯志，同樣沙場征戰死裡求生，同樣承擔各自的責任

&esp;&esp;在這世上，這樣的境遇，如果有一個人能更準確地理解謝辭的心情，斛律風想應該會是他。

&esp;&esp;尤子書腳步沉重地走過去，把準備好的銀票和碎銀交到竹越手上：“這裡離皇城太近太不安全，沒有時間休息。”

&esp;&esp;“知道”

&esp;&esp;“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遠一點，不要告訴我，不要來信，不要報平安，能明白嗎？”

&esp;&esp;“明白，尤先生深恩，竹越會銘記於心一日不忘，但恩情分先後，只能等來世再為先生當牛作馬。”

&esp;&esp;竹越跪地剛要拜，尤子書立刻上前將人拉住：“我從來沒有對得起過他，救下他的命，是心有愧疚想要贖罪，所以不用跪，也不必感恩。”

&esp;&esp;“對。”斛律風過去握住尤子書的手把人拉回來道：“來世也別當牛做馬，我有牛有馬，你在，礙事。”

&esp;&esp;“啊？”

&esp;&esp;尤子書略顯無奈：“不用理會，馬車在外面，你們現在就得走，遲了恐生變故。”

&esp;&esp;竹越點點頭不再多贅言，用上千萬分小心把謝辭抱起來，在斛律風的協助下將人送進了馬車。

&esp;&esp;馬車裡尤子書著人鋪了厚厚的幾層毯子，周圍也都圍了軟墊，被子選的是輕薄卻保暖的料子，傷藥一應俱全，準備得十分妥帖。

&esp;&esp;馬車不算小，但外觀普通不會惹人注意，怕路上會有人認出，竹越還圍住臉戴了斗笠。

&esp;&esp;“走吧，走遠了再去醫館。”

&esp;&esp;“嗯。”

&esp;&esp;竹越坐到駕車的位置，斛律風忽然上前攥住韁繩，下了堅定不會更改的決心。

&esp;&esp;“等謝辭醒了，告訴他，沒地方去了一定要來燕西找我，我，斛律風，不怕冒險更不怕死，無論什麼時候，燕西人為了兄弟都可以死戰。”

&esp;&esp;“我一定會一字不差地告訴公子。”

&esp;&esp;“那就行。”斛律風鬆開韁繩，竹越朝兩人揖手各拜一了拜。

&esp;&esp;馬車軲軲轆轆在沙土上留下兩行軌跡，越來越遠越來越小。

&esp;&esp;望著遠去的馬車，尤子書長嘆一口氣，心中五味雜陳。

&esp;&esp;“可惜空有深情，卻是孽緣。”

&esp;&esp;“我們不是。”

&esp;&esp;注視著對方的眼睛，兩個人都默契地含起了笑，有久別重逢的欣喜，亦有對下次再見的期待。

&esp;&esp;無人的荒村裡，兩隻手十指相扣握在一起緊了又緊，溫熱從掌心慢慢傳入血液、傳入胸腔，化為只為彼此加速的真摯熾熱。

&esp;&esp; 君如長松，唯我知津

&esp;&esp;“公子，您看看歪了嗎？”

&esp;&esp;“看不出來啊，就這樣吧。”

&esp;&esp;竹越爬下梯子往遠退幾步去看小鋪子上面掛的一臂長的小牌子，而後扶住額頭沉默了很久。

&esp;&esp;“公子，這明顯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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