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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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潔白的羽翼染上了一抹紅。

&esp;&esp;江浸月抖得更厲害了。

&esp;&esp;陸清眠神情莫測：“你怕我碰你。”

&esp;&esp;江浸月再也憋不住，他無力地往後揚起脖頸，努力想緩解喉嚨的窒息感，只因一下輕微的碰觸便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皙白的面板泛起細密汗珠，隱隱浮現薄粉。

&esp;&esp;陸清眠終於退開了。

&esp;&esp;身前的壓迫感驟然消失，江浸月隔著歪斜起霧的鏡片看過去，羽翼往前收攏，想將自己藏起來。

&esp;&esp;“對不起……”細小的聲音自江浸月喉間傳出。

&esp;&esp;他明明是要救人的，最後卻傷了人。

&esp;&esp;陸清眠彎腰，撿起地上的水果刀，卻沒有還給江浸月：“你救了我，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給你添了麻煩，抱歉。”

&esp;&esp;他走向大門，開門時又突然回過頭來補充道：“今晚……謝謝你。明天我再來看你。”

&esp;&esp;輕微的關門聲音響起，江浸月雙腿一軟，跌坐在地，抱緊膝蓋用羽翼將自己蜷縮起來。

&esp;&esp;他又惹麻煩了。

&esp;&esp;江浸月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著剛剛他控制不住情緒，分不清幻象和現實時發瘋的模樣，指甲摳緊面板。

&esp;&esp;他甚至用刀子傷了人。

&esp;&esp;巨大的愧疚、後悔和自我厭惡幾乎把江浸月淹沒。

&esp;&esp;他坐在地板上，任由窗戶大開，讓越來越寒涼的夜風侵襲著他，就像在自我懲罰。

&esp;&esp;許久後，江浸月抬頭，臉上的淚痕已經乾涸。

&esp;&esp;“傷了人就該負責。”他努力平復心情，打算明天買好外傷藥後去跟陸清眠道歉。

&esp;&esp;直到這時，江浸月才想起之前在他腦海中出現過的陌生嗓音。

&esp;&esp;超級無敵瑪麗蘇金手指？無法逃離的天使？這都是什麼？

&esp;&esp;江浸月輕輕動了動身後的翅膀，茫然不已。

&esp;&esp;這翅膀難道要一直這樣露在外面？收不起來嗎？

&esp;&esp;僵住的大腦重新開始運轉，之前被他忽略的事情一一浮現。

&esp;&esp;陸清眠為什麼會撞破玻璃跌落下來？

&esp;&esp;想到陸清眠，江浸月垂眸。

&esp;&esp;h市再遇的陸清眠和高中時溫柔謙遜的陸清眠好像不太一樣。

&esp;&esp;江浸月從地上爬起來，走到窗邊，終於將大開的窗戶關上。

&esp;&esp;涼風再無法灌入出租屋內，卻瘋狂湧入了江浸月的樓上。

&esp;&esp;在江浸月的出租屋樓上，改成半落地窗的玻璃碎了一地，房間裡漆黑一片，陸清眠靜靜站在沒有任何防護的窗邊，衣襬在狂風中不斷翻卷。

&esp;&esp;明月高升，皎潔月光映入房內，將一地玻璃碎片折射成波光粼粼的星河。

&esp;&esp;星河蔓延，帶著月光照進了房間中央。

&esp;&esp;陸清眠身後的房間十分空蕩，除了直接擺在地上的床墊、膝上型電腦、零散的書本和倒在一旁的行李箱外似乎再無其他，房間的邊邊角角仍隱藏在黑暗中。

&esp;&esp;夜越來越深，月光也越來越亮，終於照亮了房間的邊角。

&esp;&esp;在房間的兩側牆邊，緊湊排列著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模擬人體標本。

&esp;&esp;這些模擬人體標本大多面板不全、肌理、內臟外露，個個猙獰可怖。

&esp;&esp;在其中一具模擬人體標本的心臟處，正插著陸清眠從江浸月那裡沒收的刀。

&esp;&esp;刀刃上還沾著陸清眠的血。

&esp;&esp;房間角落放著一個巨大的箱子，裡面堆滿了模擬人體標本，手腳、內臟、大腦，甚至還有掛在邊緣的腸子。

&esp;&esp;江浸月在樓下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