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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語氣平淡,神態卻著實謙遜,可他發亮的眼睛總能吸引人的注意力,六王爺沒由來想起一個人曾對他說的話來,那個人說,若是有朝一日你們遇上了,定要小心。
&esp;&esp;那個人讓他小心的人的名字裡,也有一個“鳳”字。
&esp;&esp;好巧。
&esp;&esp;“鳳棲。”六王爺重複了一遍他的名字。
&esp;&esp;鳳棲漆黑的眼睛注視著眼前這位眼眉自帶威風的男子,他忽然笑起來道:“六爺不必急著答覆,雖說小生著急,可有些事急也沒用,徒增煩惱,等六爺想好了,再找小生也不遲。”
&esp;&esp;鳳棲說著,拿起酒壺,先給面前的人倒了一杯,然後放下酒壺,換上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esp;&esp;“小生喝不得酒,就以茶代酒,敬六爺一杯。”鳳棲端起茶杯來,說道。
&esp;&esp;六王爺既不計較也不拒絕,舉杯與鳳棲共飲。
&esp;&esp;放下茶杯,鳳棲輕咳一聲便問:“正事談完了,六爺還需要小生留下嗎?”
&esp;&esp;六王爺的眸色深深沉沉,他注視鳳棲反問:“你不舒服?”
&esp;&esp;“還好,不過是怕六爺被小生的咳嗽煩擾。”鳳棲道。
&esp;&esp;“那倒不會。”對於無用的病人六王爺當然不會心存什麼憐惜,若是頻頻咳嗽起來那是絕對會惹他嫌,說不定一劍就送人去西天了,只不過眼前這個人卻不會讓他產生這樣的感覺,反而想留他下來,他念頭才起,話就說出了口:“無妨,這頓本就是請你的,若是你身體無恙,就留下慢慢用,順便陪我喝幾杯,當然,你喝茶就好。”
&esp;&esp;“那小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鳳棲微笑應下,然後又順手為六爺斟了一杯酒。
&esp;&esp;這番推杯換盞一直持續到桃花巷裡的燈都滅了才落了幕,要不是見鳳棲的精神越漸不濟起來,六王爺自知他們的談話還會繼續,不過來日方長,於是他率先終止了交談,叫來忘生,要他先送鳳棲回去。
&esp;&esp;鳳棲道了謝,出了房門,夜涼如水,他不免吸進了幾口沁涼的空氣,走了沒幾步又低低咳了起來,六王爺在房裡聽見了,便叫了忘生,對忘生吩咐說用他的車輿送鳳棲回去,忘生應下,六王爺又獨自在房裡坐了片刻,才慢慢踱步走出房門,走出去的那一刻,他忽然有一種很奇異的感覺,他鮮少與人相談甚歡,可鳳棲卻是少數人中的一個,他知書達理,雜學多聞,果然是熟讀經史子集之人,所以博古通今,滿腹經綸,但他卻連半點都不賣弄他的學識,反而虛心誠懇,聽多說少,若是開口,必定恰如其分,若是自己還想聽他說,他也不吝惜將他的想法原原本本道出,不刻意賣弄,卻也絕不什襲以藏,六王爺總在聽的時候就不知不覺多飲了幾杯,以至於此刻已有些微醺。
&esp;&esp;“王爺。”
&esp;&esp;暗衛在他走出房門那一刻出聲:“車轎還在來的路上。”
&esp;&esp;“不礙,本王想走一走。”
&esp;&esp;“是。”
&esp;&esp;暗衛退去,隨行保護。
&esp;&esp;六王爺下了樓,離開桃花巷,漫步在深夜無人的街道上。
&esp;&esp;鳳棲自然就是李鳳迤,他上了六王爺的車輿仍是一直在咳,忘生讓車伕儘量快些,李鳳迤咳得沒力氣說話,卻是伸出手,將一張字條塞入忘生的手心裡。
&esp;&esp;忘生一愣,暗自握緊了手中的字條。
&esp;&esp;也就在這會兒功夫,幾名黑衣人自夜色中驀然現身,其中一人一劍刺向車伕,車伕一劍斃命,致使車身突然一震,忘生驚覺有變之時,已有另一名黑衣人飛身闖入車轎,且帶著凌厲的掌風,此刻車伕的屍體已被丟下馬,黑衣人代替他駕著馬車往城門方向疾疾而奔,而車轎中卻傳出打鬥之聲,至於咳聲,早在短暫的悶哼聲響過後就消失了。
&esp;&esp;車輿被襲一事,六王爺回到王府就知曉了,事實上,馬車也被他的人攔截了下來,只是馬車上只餘下昏迷不醒的鳳棲一人,車伕的屍體自是在半路就被找到,而忘生卻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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