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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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旦被送入醫院，就算她拒絕治療，上上下下的拍片檢查驗血都要花好幾百甚至上千。

&esp;&esp;想一想自己為數不多的存款和空癟的錢包，反正決定在死前徹底放棄自己，沒必要還去醫院。

&esp;&esp;秋辭夢喘著氣掙扎地起身，蒼白瘦削的小臉沒有一絲血色，江風落見狀連忙單手撈起她，另一隻手拿旁邊的枕頭塞到秋辭夢的後背。

&esp;&esp;江風落可再接受不了秋辭夢突然倒在自己面前這種事情的發生。

&esp;&esp;上一秒還跟她打鬧的秋辭夢，一瞬間就倒在自己眼前，沒有任何預警，她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esp;&esp;江風落震驚到不敢相信街道上昏迷的女士是一直跟她說說笑笑的秋辭夢，若不是車道中路過的大卡車的喇叭聲讓她回過神，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esp;&esp;她幾近瘋了一般衝向身前倒地的秋辭夢，蹲下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聽秋辭夢是否還有心跳，以確保要不要做人工呼吸。

&esp;&esp;秋辭夢蜷縮成一團，鼻腔內流出一股股的血液染紅了她的下巴和脖頸。

&esp;&esp;她純白色的連衣裙被順著身體滑落的鮮血點綴，在黑夜裡紅得驚心。

&esp;&esp;晚風拂過樹葉，層層疊疊地樹葉簌簌作響，彷彿是死神為了迎接她而彈奏的樂曲。

&esp;&esp;風隨著死神的腳步，掠過她的髮梢，宛如最親暱的情人般耳鬢廝磨。

&esp;&esp;來不及秋辭夢思索，她的生命奔如同赴大海的江水一樣不停流逝，而腦內緊繃的弦忽然就鬆弛了，她迷迷糊糊地聽見了獨屬於死神的聲音——

&esp;&esp;像是雨夜裡持刀潛行的屠夫，金屬的刀片與水泥相接，發出“滋滋”的魔音，刺耳又凌厲。

&esp;&esp;它伴隨著層層風浪拍打到秋辭夢腐爛的靈魂上，渺小的人類精神完全無法抵抗亙古未知生物穿梭千年的殺意。

&esp;&esp;秋辭夢感到自己孤身置於空曠的街道，夜幕籠罩整個城市，四周寂靜無人，死神肆無忌憚地挾持她，刀片斜橫在她脆弱的脖子處。

&esp;&esp;耳邊來源於遠古神明的低語，帶有無盡的威壓和一絲凜冽的氣息。

&esp;&esp;無盡的黑暗，頹廢的意識，極致的恐慌。

&esp;&esp;讓人不禁想臣服於它的身下，為它奉獻一切包括自己最珍貴的生命。

&esp;&esp;“秋辭夢！清醒一點！”

&esp;&esp;“秋辭夢！你不想活著嗎？你不是要去環遊全國嗎？不要睡，求求你不要睡！”

&esp;&esp;“秋辭夢！不要怕！我馬上帶你去醫院！求求你一定要堅持住！”

&esp;&esp;熟悉的哭聲打碎了秋辭夢的沉浸，使她從混沌狀態甦醒過來。

&esp;&esp;秋辭夢使勁眨了眨雙眼，原來眼前並沒有什麼死神，身下是一副溫暖的身體。

&esp;&esp;江風落揹著秋辭夢朝醫院的方向一路狂奔，因為y市經濟不景氣，深夜馬路只有偶爾路過的貨車，所以她一直攔不到計程車。

&esp;&esp;萬幸老城區的醫院離小吃街並不遠，大概十五分鐘的路程。

&esp;&esp;江風落見背上的秋辭夢依舊沒什麼反應，越想越擔憂，揪心的疼痛讓她快喘不過氣。

&esp;&esp;秋辭夢軟弱無力的手垂在江風落的脖子下，忽然之間，一滴滴帶著些許溫熱眼淚打溼了她寒涼的手腕。

&esp;&esp;江風落，為她，哭了？

&esp;&esp;秋辭夢深吸一口氣，拼盡全力睜開了她的雙眼，被耀眼的路燈刺激得立刻又閉上。

&esp;&esp;背上微小的動作自是瞞不過現在全心關注秋辭夢的江風落。

&esp;&esp;“快了，快了，醫院就在前面！”

&esp;&esp;秋辭夢氣若游絲地對江風落囑咐道：“不必為我操心，或許是太累了。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esp;&esp;她越是這樣說，江風落就跑得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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