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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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小聲嗔他：“膽小鬼。”

&esp;&esp;她將懷裡的小狗玩偶塞給他，說：“英雄（小狗的名字）是條膽小狗，哥哥是個膽小鬼。”

&esp;&esp;甄淖已經很久沒有叫過他哥哥了，不同於小時候軟糯的聲調，少女的嗓音輕快又俏皮，魚鉤子似的把他吊起來。

&esp;&esp;孫墨齊不大服氣地捏了捏她的臉頰肉，“看恐怖片害怕不是很正常嗎？我要是不害怕，他們豈不是白演了。”

&esp;&esp;甄淖說：“那你也不至於看了那麼多遍還害怕吧？”

&esp;&esp;孫墨齊說不過她，直接動手撓她癢癢，孫墨齊手掌、胳膊還有肩膀、大腿，他的一切對甄淖來說都太大了，甄淖一邊笑一邊躲，最後被他逼到了沙發的角落裡。

&esp;&esp;孫墨齊撐在沙發扶手上，動作間肌肉隨之起伏，他微微喘息著說：“這下沒地方躲了吧，現在說說到底誰膽小了？”

&esp;&esp;甄淖眨巴眨巴眼，“孫墨齊是膽小鬼！”

&esp;&esp;孫墨齊失笑，屈指推了一下她臉頰上的肉。

&esp;&esp;“淖淖是幼稚鬼。”

&esp;&esp;甄淖垂下眼，不服氣地撅了一下嘴，可又什麼都沒說，有那麼一瞬間，孫墨齊感覺他們好像回到了無憂無慮的小時候。

&esp;&esp;只不過小時候壓在上面的通常是甄淖罷了。

&esp;&esp;孫墨齊突然有種把她抱起來放在身上的衝動，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候，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但他其實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和她再親密一點，就像以前一樣。

&esp;&esp;身後的熒幕突然黑了下來，甄淖抬起眼只看到一個漆黑的身影傾軋下來，她尖叫一聲，用力地推開了孫墨齊。

&esp;&esp;孫墨齊被她推得摔到地上，他的表情有些愕然，爬起來向她道歉。

&esp;&esp;“對不起，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esp;&esp;甄淖驚魂未定地搖了搖頭，拽起小狗纖細的後腿，將它緊緊抱在懷裡。

&esp;&esp;她眼裡的光突然消失了，像是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孫墨齊小心翼翼地坐到她身邊。

&esp;&esp;“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esp;&esp;電視裡重新有了畫面，不過依然只有昏暗閃爍的光線，甄淖抬起眼，孫墨齊的臉又重新清晰起來。

&esp;&esp;少年輪廓漸顯俊朗，他眼神明亮，眼中的擔憂彷彿要將她燒出個洞來，甄淖喉嚨哽咽了一下，低聲說說：“我餓了，我要吃泡麵。”

&esp;&esp;孫墨齊連忙站起來，甄淖拽住他的衣襬。

&esp;&esp;“還要三個煎蛋，我吃一個，哥哥吃兩個。”

&esp;&esp;孫墨齊走進廚房的瞬間，甄淖終於忍不住捂著嘴衝進洗手間裡，趴在馬桶邊嘔吐不止。

&esp;&esp;孫墨齊端著一鍋泡麵出來的時候，甄淖已經抱著玩偶窩在沙發裡睡著了，他嘆了口氣，將泡麵和熱牛奶放在茶几上，用毛毯裹住她將她橫抱起來。

&esp;&esp;這樣抱在懷裡才感覺到八十六斤居然這麼輕，一片羽毛似的，她睡著了也皺著眉，滿臉愁容，嘴唇囁嚅著夢囈。

&esp;&esp;“不要……不要牛奶……不要……”

&esp;&esp;孫墨齊看著茶几上的熱牛奶，心中微訝。

&esp;&esp;剛剛開啟冰箱的時候看到裡面放著很多鮮牛奶，還以為她還和小時候一樣睡覺前必須喝牛奶所以才熱了一杯，不過她現在好像不喜歡喝了，連睡覺也鬧著不要牛奶。

&esp;&esp;孫墨齊拍了拍她的背，“好好，不喝牛奶，我抱你回房間睡。”

&esp;&esp;甄淖將臉埋在他胸口，又嘟囔了幾句不要，孫墨齊一邊哄一邊把她抱到樓上的臥室裡，蓋被子的時候，甄淖的臉頰上突然滾下一行淚來。

&esp;&esp;“對，對不起……墨齊哥哥，對不起……”

&esp;&esp;孫墨齊心中波濤暗湧，他輕輕揩去她眼角的淚，指尖停留在她的臉頰上，最終也只說了一句：“淖淖，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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