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花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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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是誰？”

&esp;&esp;“嘖，你看不到我穿的衣服嗎？我是這裡的精神病人！”女孩兒說得鏗鏘有力，似乎並不為自己有精神病感到羞恥。

&esp;&esp;“啊，抱歉，我以為這裡沒有其他人了……”

&esp;&esp;“為什麼這樣以為？世界上的精神病又不止你一個。”

&esp;&esp;“……我沒有。”甄淖很小聲地反駁道。儘管她沒有穿病服，但這句話依舊毫無說服力。她臉紅了。

&esp;&esp;穿病服的女孩兒嗤笑一聲，“好吧，就當你沒病好了。”

&esp;&esp;兩個人突然都不說話了，眼前的女孩兒好奇地打量著甄淖，她穿著一件肥大的棉服，頭髮亂糟糟的，看上去像是很久沒有打理過了。隨後，她抱起胳膊，問甄淖要不要和她玩一個遊戲。

&esp;&esp;“什麼遊戲？”

&esp;&esp;“我來扮大小姐，你來做我的僕人，怎麼樣？”

&esp;&esp;“哈？”甄淖垂下眼，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老實說，她沒有心情和神經病玩遊戲，她現在只想知道外面怎麼樣了。

&esp;&esp;不知道楊琪琪有沒有被捲進麻煩裡，也不知道學校的事處理得怎麼樣了，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李炙會不會來救她。

&esp;&esp;“……任務，……跟蹤……”女孩兒還在喋喋不休。

&esp;&esp;“什麼？”甄淖捕捉到關鍵字眼，她猛地抬起頭，卻看到一雙手朝她推了過來，她猛地向後倒去，踉蹌著跌進旁邊的灌木叢裡。

&esp;&esp;“啊——嘶，唔……”身下傳來奇怪的動靜，甄淖似乎壓到了什麼東西，她慌張地站起來，看到了蹲在灌木叢裡的護工。

&esp;&esp;兩人四目相對，護工尷尬地拽了一把身旁的雜草，笑呵呵道：“我在除草，有什麼事嗎？”

&esp;&esp;“……”

&esp;&esp;“大小姐給僕人的第一個任務，揪出灌木叢裡的跟蹤狂！”

&esp;&esp;女孩兒的聲音再度響起，甄淖回過頭，卻什麼也沒看到，只有牆角的一片樹枝晃動得厲害。

&esp;&esp;她可能爬樹逃走了。狡猾的傢伙。

&esp;&esp;甄淖憤憤地揪下一片葉子，無視掉身後來自護工的充滿疑惑的視線，兀自走回病房裡。

&esp;&esp;院子裡，唐醫生走到甄淖畫畫的草地上，用手機拍下了她的“畫”。

&esp;&esp;那只是一些凌亂的，看不出規律的線條，可當他詢問甄淖時，甄淖卻說那是楊琪琪。

&esp;&esp;半個月過去了，甄淖在“大小姐”的指引下，已經學會了如何躲開護工的跟蹤。

&esp;&esp;院子裡下了雪，樹葉和草坪都變成了白色，甄淖穿著一身白色的毛衣，仰著頭看牆外的天空。

&esp;&esp;大小姐坐在她旁邊，舉起手在空中比劃，透綠的玉鐲撞在細瘦的腕骨上，噹啷作響。她這樣瘦了，是她沒有保護好她。甄淖覺得很難過。

&esp;&esp;“其實我們可以飛出去，怎麼樣，要不要試試？”

&esp;&esp;“好啊。”甄淖開始對大小姐言聽計從，因為她發現除了這些口頭上虛無的回應，她已經不能為她做任何事了。

&esp;&esp;“話說，你為什麼要一直等一個叫李炙的人來救你？”

&esp;&esp;“因為只有他知道我在哪裡。”她在那張留給李炙的紙條上寫了療養院的地址，如果他能明白她的意思，一定不會丟下她不管的吧。

&esp;&esp;“你為什麼這麼相信他呢？”

&esp;&esp;“因為……因為我們是一樣的。”

&esp;&esp;“哈？哪裡一樣了，那傢伙根本就是個冷血動物，他不會幫你的。”

&esp;&esp;這話好耳熟。甄淖笑了起來，她側頭靠在大小姐的肩膀上，她依舊衣著單薄，輕盈得像只小鳥，柔軟又冰冷。

&esp;&esp;“他會的。我有他的把柄。”

&esp;&esp;她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合上眼皮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