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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那一次的庭審以老崔被判刑告終。
10年牢獄之災,不得上訴。
而老崔死的時候,是2006年的晚夏。
那天格外的熱,34度的高溫中有帶著紅色頭盔的快餐店員開著機車慢吞吞地爬坡。嗡嗡的聲響,後備箱裡裝滿了外賣炒飯。
剛洗好的短袖被某家人晾在窗外滴落水珠。“嗒”、“嗒”、“嗒”,伴隨著“知——知——”的蟬鳴聲,陳寅低著頭,看到地面上有一群細小的東西在移動。
是螞蟻群。
它們在肢解一隻蟬的屍體。並試圖將獵物運走。數只螞蟻用前顎咬住蟬的翅膀,開始在柏油路上拖行。蟬屍的背部在地面上發出細微的“沙沙”的摩擦聲,那聲音讓他想起了蠟燭在燃燒時會偶爾迸發出的火花。
在老崔的葬禮上,靈堂裡就點滿了許多根白色的蠟燭。
陳寅清楚的記得花籃中央擺放著的老崔的遺照,和善、溫厚的笑臉,好像還不知自己已經死了一樣。
那天的儀式沉悶冗長,班泯站在老班身邊,抬起頭看到對面的陳寅眼眶泛紅。
班泯第一次見到陳寅落淚。
哭得最兇的人是班珏琳。她一手握著姐姐班檸的衣角,一手不停地抹去眼淚。那哭聲莫名其妙地刺得班泯的太陽穴隱隱作痛。
是啊,崔叔叔死了。
班泯當時想。
陳寅又成了孤兒。
班泯睜著眼,望著老崔的遺照。蠟燭的微光將他的笑容打照出的是寂寞而冷僻的暈黃色,那笑容就像一把鋒利匕首,深深地刺進了班泯的心裡,腦裡,記憶裡。
不知道為什麼,老崔的死給班泯留下了很大的創傷。
那是他自母親死去以來,也是他開始記事以來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身邊的人是會死的”。
明明之前還活蹦亂跳的人,忽然有一天就成了一把灰,隨手一撒,煙消雲散。
班泯因此而感到很痛苦,甚至擔心自己身邊的人早晚都會離去。
可他最擔心的,還是陳寅的狀態。
所以班泯當時飛快地跑到陳寅身邊,緊張、不安地對他說了一句:“你還有我們。”
你是班家的一份子,班家,就是你的家。
而這一刻,班泯沉下眼,他看著陳寅倒滿的第7杯酒盅,小聲說了句:“陳寅哥,別喝了吧。”
陳寅回過神,對班泯笑了笑,“我沒醉。”
這種日子他心裡不好受也是應該。班泯在心中默默嘆氣,陳寅和老崔的關係很好,比起他和老班,陳寅老崔他們兩個才更像是一對真正的血脈父子。
“崔叔叔已經走了這麼久了,你也應該——”班泯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說出本不該說的話,“你也應該走出來了。”
班泯的話,讓陳寅的胸口遭到了重錘。
他將嘴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手指攥起的同時終於轉過頭,再一次看向了老崔的遺照。
黑白照片上的人臉令陳寅感到腦子裡的嗡鳴聲再度開始了巨響。就像是一間龐大昏暗的工廠,有成千上萬的機械齒輪在不停地工作著。飛速的旋轉,他總有一種自己的頭會隨時爆裂的感覺。
“走不出來的。”陳寅面無表情地說,他的內心,已被絕望的深淵吞噬,“你不是我,你永遠都不會懂得。”
班泯困惑的皺起眉,在那個時候,他的確還不懂陳寅的痛苦。
可是,再用不了多久,他就深刻地感受到了與陳寅如出一轍的撕心裂肺。
就像老人們常說的,那都是命數。
無論是班泯,還是陳寅,他們都有著各自平行,卻又交錯的命數。
8.
時間重新回到2022年,距離2012年的那起綁架案,已經過去了整整10年。
為期一週的軍訓結束後,高中生們會選擇在週末參加一些課外活動班來陶冶情操,譬如,他們喜歡去重點高中附近的那家樂美鋼琴室。
那家鋼琴室的裝潢很時尚漂亮,教課的老師也很年輕。而有幾個新來試課的高中生這會兒正睜大眼睛,發揮起超優的2.0視力,雙手在眼前比出望遠鏡的動作,為的是觀察課上還有沒有漂亮女生現身。
來學鋼琴的多是女生,青春期的孩子們總是會對異性抱有幻想與期待。然鵝,還沒等找到閤眼緣地,一個男高中生的望遠鏡圓弧裡就走進了一個遠山青黛似的身影,雨過天青色的連衣裙,馬尾隨意地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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