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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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之後又是一陣沉默。

&esp;&esp;程仲亭換了個姿勢，微微弓著背脊在菸灰缸裡抖落菸灰。

&esp;&esp;那一刻他深邃的眼底除了指尖煙火星星點點，似乎什麼都沒有。

&esp;&esp;池歡側過臉去看他。

&esp;&esp;無可挑剔的側臉輪廓，平直的寬肩，勁瘦的腰腹……

&esp;&esp;看不懂他，真的看不懂。

&esp;&esp;池歡只是知道，她打掉了他的孩子，毀了程家的血脈，這幾乎在他那裡是判了死刑。

&esp;&esp;程仲亭結婚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討當時生病的奶奶開心，奶奶想要個重孫，給她就是了。

&esp;&esp;他的世界已經足夠明亮而精彩，婚姻上有所妥協，也不是不可以。

&esp;&esp;現在他的妥協沒換來應有的結果，就好像悉心栽培的花苗三年沒長出一朵花，這花苗多半就該扔了。

&esp;&esp;大約半個小時後，龔傑到了。

&esp;&esp;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之前池歡給程仲亭的牛皮紙袋。

&esp;&esp;那裡面，有她簽好字的離婚協議。

&esp;&esp; 冷靜

&esp;&esp;龔傑繞開紙袋的棉線，取出協議遞到程仲亭手裡。

&esp;&esp;同時遞過去一支鋼筆。

&esp;&esp;程仲亭沒再看池歡，摁熄菸頭之後在協議上刷刷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esp;&esp;一式兩份，重新裝好，龔傑遞還給池歡。

&esp;&esp;池歡接過去的時候，指尖冰涼。

&esp;&esp;程仲亭起身，“依你，週一民政局見。”

&esp;&esp;沒有任何表情的說完，就要走，池歡喊住他，“我和你去看奶奶。”

&esp;&esp;程仲亭腳步一停，好笑的看她：“你現在以什麼身份去？”

&esp;&esp;池歡的唇抿著，答不上來。

&esp;&esp;手裡緊緊攥著牛皮紙袋。

&esp;&esp;“去告訴她，你去墮胎，然後再把她氣得更嚴重一點？”

&esp;&esp;程仲亭不留情面的說完，揚長而去。

&esp;&esp;龔傑想說一句太太再見，又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了。

&esp;&esp;索性只是鞠個躬，就迅速跟去程仲亭身後。

&esp;&esp;

&esp;&esp;程仲亭走到樓下客廳，拿了西裝外套穿上，對在座長輩說，“我先去看奶奶了，大家玩開心。”

&esp;&esp;“程仲亭！”

&esp;&esp;池歡跑下樓來，再次喊他。

&esp;&esp;他不打算理會，池歡便拉住他的袖子，“帶我去。”

&esp;&esp;當著長輩，程仲亭不想鬧得太難看，哪怕他身上氣壓明顯很低了，還是剋制了情緒。

&esp;&esp;他轉頭看了池歡一眼，把她的手從袖子上扯開，然後用力捏緊她的手腕。

&esp;&esp;池歡感覺得到，他是帶著報復心理的，這一下捏得她很疼很疼。

&esp;&esp;程仲亭拉著池歡，再次對在座諸位說，“那我們就先走了。”

&esp;&esp;話落，他長腿邁開走得很快。

&esp;&esp;客廳眾人都看見池歡像是被他拎小雞一樣，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esp;&esp;盛航皺著眉，久久沒收回視線。

&esp;&esp;他看出來程仲亭和池歡吵了架的，並且程仲亭一點沒讓著池歡，還在跟她發脾氣。

&esp;&esp;程仲亭對池歡不好，盛航不只是感覺得到，現在更是親眼所見。

&esp;&esp;他捏緊了拳頭。

&esp;&esp;“我出去看一下。”

&esp;&esp;馮玉露覺得不妥，就跟了出去。

&esp;&esp;程仲亭已經把池歡甩進了車裡，剛合上車門，馮玉露就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