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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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把花也一起丟給沙德了，塞在行李箱的提手下。沙德愣了愣，把花束小心抽出來還給他：“蒂博的。”

&esp;&esp;感覺他是不是忘了，沙德補充道：“約會。”

&esp;&esp;“約個頭，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我已經被拉黑了。”高大的門將擺弄著手機撇撇嘴，往保時捷上一靠，高挑到像個長頸鹿，把低低的跑車襯得越發像個小玩具。燈光暗下來時，他的髮色、瞳色也就跟著暗下來了，黑夜裡蒼白而英俊，滿臉寫著傲慢。他和沙德有著相似的下垂的眼尾，但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壞得很自然也是種神奇的事，他有種渾然天成的帥哥版婊裡婊氣。而且他在沙德面前總是懶得裝腔作勢咧嘴笑的，畢竟小狗又不在乎，所以這種攻擊性很強的漂亮就更尖銳。

&esp;&esp;“笨蛋，魚腦子，還好意思說想我。”他刻薄地說：“花我不要了，你負責收破爛。”

&esp;&esp;沙德悄悄蓋住花束的開口，不讓玫瑰花們聽到自己被罵。雖然庫爾圖瓦在發現它們沒用後的態度立刻變得很冷酷，但沙德不認為它們是破爛廢物，很認真地幫它們二次修剪了根部，打理一下枝葉，然後找了花瓶來放進去。

&esp;&esp;一簇晚霞在他空置一夏天后空蕩蕩的房屋中綻放了。

&esp;&esp;沙德把花放到落地窗前，好讓它們明天曬到更多太陽——雖然已經離開根系和土壤了，曬太陽只會加速蔫吧枯萎和凋零，但生命最後的日子裡還是曬一曬好了，再怎麼陰暗冰冷地養著、放再多營養液消毒劑，也最多支撐三四個星期罷了，這世上沒有真正可以保鮮的死亡。

&esp;&esp;沙德覺得如果自己是已離枝的花，他會很想念太陽，但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他不知道花想要什麼，也許花想要的是不要被剪掉，這讓他感覺很抱歉，於是輕輕摸了摸它們柔軟光滑的花瓣。這一會兒蹲在這兒折騰半天，他才忽然發現樓下那輛醒目的銀色保時捷還沒走。

&esp;&esp;哎？

&esp;&esp;他呆呆地拿出手機來，想起來自己拼寫英語的水平不比說話好多少，又放了回去，打算下去看看。但手機在震動，提示音響了，是來自庫爾圖瓦的簡訊：

&esp;&esp;“坐uber可是要支付報酬的。”

&esp;&esp;下一句過了一會兒，才慢慢蹦出來。

&esp;&esp;“where”

&esp;&esp;“is”

&esp;&esp;“y”

&esp;&esp;“goodnight”

&esp;&esp;沙德正要給他發晚安，下一個詞就忽然冒了出來。

&esp;&esp;“kiss”

&esp;&esp;“？”——最後甚至還有個理直氣壯的問號。

&esp;&esp;？？？

&esp;&esp;沙德感覺cpu燒了，他認為他才應該發問號過去。他迷惑地趴在玻璃上墊著腳看了一會兒下面的車，越想越宕機，決心還是跑下去當面說話，卻看到銀色的小車終於發動了，而後非常迅猛地就消失在了這裡。

&esp;&esp;“逗你玩的。”最新訊息帶著笑嘻嘻的表情：“上當了吧，笨蛋。”

&esp;&esp;這是什麼意思呀？沙德沒上當，沙德只是完全迷惑住了，以為自己又看錯英語，不然怎麼每個字都認識，連起來就看不懂了……他甚至去翻了字典，可他確實沒搞錯。也是翻字典的功夫，裡面掉出了一小張紙片，是葡萄牙語的生日快樂，他之前特意背的，想在穆里尼奧生日時和對方說來著。

&esp;&esp;但對方當時已經身陷更衣室漩渦，老闆的挑刺和下課疑雲中，看到他就冷漠地扭開臉，根本不想和他靠近，可能是以為沙德說的任何話都是沒意義的蠢話。

&esp;&esp;沙德把臉貼到了磚頭一樣的字典上，嗚了一聲。

&esp;&esp;後天就要見新教練了，新教練可不可以喜歡他一點點呢？他真的很想要上場踢球，不需要首發，能經常做個替補也很幸福了。從體檢結果開始，能給新教練留個好印象嗎？沙德最近夢裡都在踢球，夢到歐洲盃的賽場，夢到聚光燈，夢到足球砰砰砰的聲音，夢到踩在草坪上的感覺……哪怕被隊長揪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