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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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太笨了，對傷害太不敏感了，庫爾圖瓦從來沒有遇過這樣的人。

&esp;&esp;他不懂沙德只是因為全心全意喜歡他，才會無條件相信不管他做什麼都不會傷害他；還是他對所有人都這樣呢？

&esp;&esp;天真地對整個世界都柔軟依戀著。

&esp;&esp;“我要和你道歉，沙德。”庫爾圖瓦低聲說：“我出門太急，想拿鑰匙，不小心把那個——埃登送你的杯子打碎了。”

&esp;&esp;沙德真的很喜歡那個杯子，所以才沒有自己用，而要放在庫爾圖瓦家裡。他把它擺到玄關的架子上，那邊的玻璃是朝西的，傍晚時太陽穿過它，會在客廳留下一大片夢幻的光影，沙德總喜歡躺進這片絢爛裡，感覺自己在偷偷進入一群蝴蝶的夢境。

&esp;&esp;現在蝴蝶們顯然是噶屁了，可能碎成了那麼幾百瓣吧。

&esp;&esp;沙德驚得到抽了一口涼氣，仔細看他：“蒂博！沒病吧？”

&esp;&esp;真為了一個杯子和我發火？

&esp;&esp;甚至直接罵我腦子有病？

&esp;&esp;這可能已經是對方貧瘠的嬰語裡最嚴重的詞了吧？

&esp;&esp;雖然知道沙德很喜歡它，愛若珍寶，但是當他真的為了一個杯子和自己發脾氣時，庫爾圖瓦還是非常不爽地用舌尖頂了頂腮幫子。他用力抿嘴低著頭，棕色的髮絲垂在年輕漂亮的額頭前，無辜的下垂眼，可實際上出門前他分明用皮鞋踩住杯子，把它碾得更碎了點。

&esp;&esp;他的語氣卻越發可憐，從沒有過的苦惱：

&esp;&esp;“別生氣——我買個新的給你，好不好？”

&esp;&esp;但他知道不會再買到一模一樣的了，畢竟這是隨機燒製著色的玻璃杯。

&esp;&esp;沙德大概是在組織語言，過了一會兒才回道：

&esp;&esp;“不是！是，你沒生病吧？”

&esp;&esp;他腦子短路，忘記受傷怎麼講了。

&esp;&esp;啊。

&esp;&esp;庫爾圖瓦愣住了，沙德已經上手了，舉起他的手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確實是一道小傷口都沒有，才放下心來，雙手握住他的手掌，安心地蹭了蹭：

&esp;&esp;“杯子壞，沒關係。不要弄疼……”

&esp;&esp;他大概是猶覺不夠，又張開手擁抱了他。

&esp;&esp;鬱金香有毒，庫爾圖瓦從來不買，所以也不知道它們原來是這麼香的。沙德的身上也沾上了植物特有的那種清新的氣味，像在他的懷裡開了一叢叢小花。庫爾圖瓦閉上眼睛，也湊了過來，張開手抱緊他。

&esp;&esp;他本來心裡翻滾的全是壞念頭，他想要和沙德吵架，想要傷害他，想要對方生氣、發怒，想要在車裡到對方失神地申銀和大哭。他習慣了親密關係中出現太多淚水和怒火，淚水大概是愛的鮮血，在這種血與火的遊戲裡他總是會打贏戰爭，而後無趣地拋下失敗者換下一個對手。

&esp;&esp;可是現在他大概是被沙德傳染了笨蛋病毒，腦子也變得空空的了。那些幻想不知為什麼都很平和地消失掉，只剩下蹭一蹭戀人頭髮的沙沙聲，彷彿世上最細微的海浪。

&esp;&esp;就說鬱金香有毒，不然他怎麼會變得這麼虛弱又安寧？

&esp;&esp;“還要……親親嗎？”沙德埋在他肩頸裡，甕聲甕氣地問。

&esp;&esp;“嗯。”庫爾圖瓦認真點點頭。

&esp;&esp;他們這一會兒終於親得溫柔了，庫爾圖瓦舔了舔沙德的傷口，又舔了舔。小狗天真地笑著躲，帶著破皮的嘴角眼睛亮亮地和他說不親不親，癢。

&esp;&esp;庫爾圖瓦又覺得有點想了，他想要沙德親密無間地坐在他懷裡，他可以像沙德抱住那個醜醜的鯊魚玩偶一樣抱住他。

&esp;&esp;國際賽事周結束後，英超又是在9天內連著壓了三場比賽。1月22日他們要在主場迎戰赫爾城，1月28日踢足總盃第四輪——這還是一場西倫敦德比呢，依然在主場，等待鄰居布倫特福德上門挑戰。這場比賽踢完後的第三天本該是重頭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