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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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此時他也沒那麼非要自尊心不可了。但他接著想到，在一起又如何呢，幾個月的功夫，他遲早得搬走的，搬到馬德里去，到時候只會變得特別麻煩。

&esp;&esp;怎麼會連聖誕節都沒過，十一月初時他其實就挑好聖誕樹了，連和沙德一起掛什麼樣的燈都想好了，他們總該一起過聖誕節的，他們還沒有在槲寄生下親吻過對方。他起身走到那個沙德放賀卡的抽屜邊，想讓自己冷靜點。

&esp;&esp;裡面又多了很多感恩節賀卡，因為已經分手了，理所當然沒有他的，他繼續翻動著，不小心敲擊到底板，忽然頓住手指，把厚厚的賀卡都挪開後終於發現了木板中間的小小的洞和延展出的縫隙，這個抽屜被格成了兩層。

&esp;&esp;拉開後發現裡面整整齊齊地放著一排節日賀卡，從元旦送到復活節送到生日送到比利時國慶節送到感恩節送到聖誕，全寫著給蒂博，已經寫到了好幾年以後。

&esp;&esp;你為什麼要同意分手呢。

&esp;&esp;他無法剋制自己這麼想，你為什麼不挽留我呢。

&esp;&esp;他現在不想思考搬家，分手和未來的事情，他只想等沙德回來，他想把他按在門板上親吻，就和很多很多次一樣，不要未來也沒有關係，最起碼就在今晚，他們不要分開，哪怕再拖一天也好。他做了晚飯，抱著腿靠著冰冷的玻璃往外望，一等就是幾個小時，車輛來來往往，沒有一輛吐出他有著溫柔綠色眼睛的戀人。

&esp;&esp;以至於沙德從一輛陌生的車上下來時，庫爾圖瓦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esp;&esp;因為是右邊的車門先開的，一個面目模糊、但身形漂亮的男生舉著傘走了下來，替他拉開門，握著沙德的手腕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esp;&esp;從這裡遙遠看去，他們真的非常親密。

&esp;&esp;雨水細密，搭在傘上，橘黃色的路燈下，他們倆像站在一朵小小的花下，花上也在開著煙花。

&esp;&esp;沙德最後吻了吻那個男生的臉頰，撐開傘走開了。他站在原地像模像樣了一會兒，但過了一分鐘，可能是等到沙德進樓了，便摸著自己的臉，像中了一萬張彩票一樣舉著雙手跳了起來，激動地打轉。

&esp;&esp;在路燈下，他像個小狗一樣蹦蹦跳跳，繞著圈蹦回車裡去。

&esp;&esp;庫爾圖瓦不用想都知道，他不會開走的，他會等著看沙德的房間亮起燈，他也許還會等沙德站在窗邊和他揮手。沙德會站在窗邊和他揮手嗎？

&esp;&esp;怎麼可以呢，因為他今天早該搬走了，是嗎？

&esp;&esp;燈確實亮了，芒特卻遲遲沒看到沙德走到窗邊來。他有點失望，但也只有一點點，很快它們就消失了，只剩下溫柔又喜悅的情緒在他的心中迴盪。

&esp;&esp;他撫摸自己的臉，沒法剋制地擁抱自己，往後仰躺在沙發椅上，為一個再平凡不過的晚安吻笑得停不下來，甜蜜地扭來扭去，無法剋制地發出小聲的啊啊啊。

&esp;&esp;沙德開門時正好撞到庫爾圖瓦，驚訝地愣在了原地。他沒想到對方這麼遲還沒走，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睛，聞到了屋裡淡淡的飯菜的香味，一切彷彿都沒變過，心臟猛烈地跳動起來，一瞬間什麼分手的事全拋到了腦後，只想像每一次一樣撲上來抱住他。

&esp;&esp;沒自尊也沒關係，被欺騙也沒關係，被傷害也沒關係，沒有得到所有的愛也沒關係，他只想要和他繼續在一起，可不可以呢。

&esp;&esp;沙德不想做成熟的大人了，他只想和自己心愛的玩偶，巧克力，和人生裡第一次喜歡的人在一起，為什麼不可以呢。

&esp;&esp;“東西我整理完了，明天家政會來拿走。”庫爾圖瓦背對他穿上大衣：“對了，我收拾東西時候看到你買的賀卡，反正也用不上了，就全絞掉扔垃圾桶了。”

&esp;&esp;沙德根本顧不得去想什麼賀卡的事，只慌忙握他的手腕：“外面下雨了，要不今晚……”

&esp;&esp;但對方只用力地甩開了他。

&esp;&esp;沙德的後背不小心撞到門把手上，腰窩一陣劇烈的痛。他又追著庫爾圖瓦出去，匆忙拿自己剛掛上的傘讓他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