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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進了一個無形的水潭。
&esp;&esp;他無意識地用手指摩挲著被子表面，舊東西儘量全留在原來的公寓裡了，這裡都是新換的，光滑柔軟的觸感，不會讓他產生錯覺，以為摸到了凹陷，以為摸到戀人殘留的體溫，以為自己只是睡得迷糊了，對方下床去倒一杯檸檬水喝，很快就會回來，帶著窸窸窣窣的聲音臥到旁邊，髮絲散發香氣，溫熱的手掌圈住他的背，把他摟到懷裡。
&esp;&esp;具體的話語、事件彷彿都消散了，留給沙德的全是綿長的感受，被愛的感受，美好的感受。
&esp;&esp;他收回手，閉上眼睛，把柳波夫扯過來靠了一會兒，卻第一次覺得對方溫柔的毛茸茸的非人臉蛋失去了魅力。柳波夫沒有胳膊，沒有肩膀，沒有溫熱的面板和呼吸，它什麼都好，就是不是人。發現自己有些孤獨，沙德自己抱住自己，認真地拍著自己的胳膊哄了一會兒，告訴自己不可以鬧脾氣。
&esp;&esp;明天可以擁抱梅森嘛。
&esp;&esp;現在就下去找他？不可以，會打擾到他。
&esp;&esp;他不會覺得打擾的？那也不行。
&esp;&esp;晚上抱著一起睡覺，得是，得是情侶關係才好。
&esp;&esp;沙德得服從社會規則，不能我行我素地說“我想和你躺一起睡覺，但我其實無所謂要不要和你談戀愛，我只是想和你躺一起睡覺”。他在和庫爾圖瓦的戀情裡其實長期處於這種混沌狀態，等到慢吞吞地意識到戀人這種親密關係的特別，又什麼都沒做好，他們一下子就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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