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人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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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刑陽皺皺眉頭，但轉瞬之間神情就舒展開來，“機緣已至。”他低語道。

“您說什麼？”

“沒什麼。”風刑陽笑笑，“帶路吧。”

“哎，太好了！”荊語驚喜的從地上站起來，撲打幾下自己的膝蓋，轉身一溜小跑往自己房裡走去。

風刑陽輕笑一聲，緩步跟上。

推開門的霎那，風刑陽才知道這娘倆住的還真的不是一般的慘，真正的家徒四壁也不過如此，牆上還有幾條明顯的裂縫，一個灶臺，一口已經見底的米缸。床上鋪了一層草蓆，一個蜷縮著的小女孩躺在床上，縱使蓋了兩層被子還是瑟瑟發抖。

風刑陽看了一眼，故作態勢的摸了摸下巴，“嗯，依我行走江湖多年之間，這孩子身上是招了鬼了。”

“招了鬼？”荊語有些發懵。“我以為她不過是染了風寒。”

“你怎會曉得鬼神之事。”風刑陽有些不屑一顧，“等我為這孩子做完法，她的病自會好。”

“真的？那我該怎麼謝您？”荊語說道。

風刑陽上下打量她，眼神不言而喻，“等我做完法再說吧。”

荊語低著頭緊了緊衣服，害怕的往後退了兩步，隨後說道，“你要是真能治好囡囡，你想怎樣隨便你。”

風刑陽掏出一張疊成三角形的平安符，塞進小女孩的懷裡，然後搖起鈴鐺，嘴裡唸唸有詞，身體一邊擺出各種奇異的造型一邊圍繞著床走動。

半晌之後，風刑陽累得大汗淋漓，“行了，現在那個鬼應該已經被我捉了，她的風寒也好了，你去試試吧。”

荊語小心翼翼的走到床邊，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額頭，眼神疑惑的轉過頭去，說道，“沒好啊，還是熱的。”

“不應該啊。”風刑陽走上前，把手伸到小女孩的額頭上，卻趁著機會，一把攥住了荊語的手。

“混蛋！”荊語飛快的抽出手，一巴掌打到風刑陽的臉上，然後退到角落裡，身體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憤怒一直髮抖。

風刑陽笑笑，絲毫不在意的樣子，“你要是想讓你女兒好啊，我倒是還有一個辦法。”

看荊語不答話，風刑陽接著說，“你身上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嗎？”

荊語攥著胸口，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放心，這錢啊，是給你女兒用的，我遊方多年，粗通一些醫術，到城裡去我給她抓點藥，保你藥到病除，還給你省下了大夫的診費，怎麼樣？這樣的好事可不是天天有的。”

荊語猶豫片刻，轉過身去，從懷中掏出一塊貼身的玉佩，滿臉緋紅的交給風刑陽。

玉佩上還帶著溫度，一股幽深的芳香沁人心脾，這玉從什麼地方拿出來的自然是讓人浮想聯翩。風刑陽接過玉佩，眼中閃起一道光亮，閉上眼睛陶醉的深深吸了一大口香氣。

荊語看見他的無恥行徑，憤恨道，“淫賊！”

“行了。”風刑陽把玉佩揣進懷裡，“你等著就行了。”

就在風刑陽剛要轉身出門之前，荊語趕忙叫住他，“你先去當鋪，把這物件當了，錢都花了也不要緊，但記得把當票帶回來。這是我丈夫留給我最後的東西了，我將來一定會贖回來的。”

“麻煩。”風刑陽嘀咕了一句，拄著自己的破幡搖搖晃晃的走在去往城裡的路上。

風刑陽沒回來，荊語就一直在屋裡等著。有時候，女人長得太漂亮也是麻煩，尤其是在這種虎狼環伺的地方，荊語知道，自己跨出那個門不過五步就會被人擄到某個陰暗的巷子裡當做洩慾的工具，再被賣到某個暗門子裡，一輩子見不得天日。

日頭偏西的時候，風刑陽坐在城裡的一家酒樓，面前擺了滿滿當當一桌子菜，看他醉眼朦朧的樣子是已經在這酒樓裡喝了一天。

“怎麼著，今天宰了個大頭？”添酒的夥計湊過來，賊兮兮的問了一句。

“大頭！”風刑陽醉醺醺的說，“必須是大頭啊！來，爺我賞你的！”說罷從懷裡掏出一枚碎銀子，扔到桌子上。

“嘿，今天真是新鮮了。”店小二眼疾手快的抄起銀子，“我去給您打酒去。”

風刑陽一仰脖把杯子裡的酒喝的乾乾淨淨，慢悠悠的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眼睛眯起來，把鼻子湊上去嗅了個仔細。

“哎，人啊人。”風刑陽無端的生出一句感慨。

酒足飯飽之後，風刑陽又踉踉蹌蹌的拖著醉步一路走回了那個龍蛇混雜的地方，遠遠的，藉著太陽的餘暉，風刑陽看見在荊語的家門前一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