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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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兩?個孩子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所束縛，只是?低垂著頭，一言不發，往前走。鮮紅的嫁衣在暗色調的場景裡?顯得格外鮮豔，像是?血液在流動，空靈又?詭譎。

&esp;&esp;“咒人?血？”程晚吟想起了什?麼，眉頭皺起。

&esp;&esp;街上死寂一片，一路上屍骸遍地，血流成河。

&esp;&esp;這?個景象令人?不寒而慄。

&esp;&esp;她繼續觀察著場景，迅速拉住兩?個孩子的手，急切想要離開這?裡?。

&esp;&esp;然而，遮天蔽日的詭氣籠罩在整個京城之上，紅色的雪花越加密集，她只能跟在自己女兒身後不斷朝著相府方向前進。

&esp;&esp;突然，她看見了錢大人?雙腿俱斷，躺在街邊，血流如注。

&esp;&esp;程晚吟想過去檢視，但是?兩?個孩子已經手牽手遠去。她只得放棄，快步追趕，聲音裡?充滿了焦急和無奈。

&esp;&esp;“千思，這?裡?是?哪？你叫住玄真，別往前走了！”

&esp;&esp;但是?王千思還是?沒有給她任何回應。

&esp;&esp;畫著精緻新?娘妝的她眼神空洞，就這?樣站立著，直勾勾地盯著前方，牽著表姐王雅走過街道，走上集市。

&esp;&esp;集市上攤位翻倒橫躺，一片狼藉。所有人?都死了，死狀恐怖。

&esp;&esp;有人?臉部浮腫，渾身溼痕。有人?面色漆黑，化成焦炭。更有人?面色蠟黃，面板潰爛，露出森森白骨。

&esp;&esp;所有人?都彷彿被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慢慢奪去生命。

&esp;&esp;在這?沒有湖水，沒有大火，沒有烈日的集市裡?，死得悄無聲息。只留下了令人?心生恐懼的灰色灰燼。

&esp;&esp;明明走在大街上，程晚吟卻彷彿置身於徹骨冰寒。

&esp;&esp;“兩?腳羊，跳花牆。牆門破，人?頭落。雪兒飄……”空靈的童謠聲不知從哪裡?傳來，飄蕩在耳畔，仿若魔鬼之音。

&esp;&esp;程晚吟跟隨王千思她們一直走。

&esp;&esp;直到行至相府前，她才看到了另一位相熟的官員——左相方思遠。

&esp;&esp;方思遠左臉畫著奇詭的花紋，顏面平平，呼吸微弱。但彷彿時光倒轉，重回青年，臉上歲月留下的痕跡全然不見，此刻靠在相府石獅旁一動不動。

&esp;&esp;她胸前破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esp;&esp;原是?心臟的地方，空無一物?。

&esp;&esp;但方思遠只是?用那?雙狹長的眸子望著天空中飄過的雪花，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esp;&esp;程晚吟還看見蘇穆青筆直跪在石階之前，低著頭，手握著長劍，看不清臉。這?長劍造成的傷勢，她曾經在雙腿俱斷的錢鈽璦身上看見過。

&esp;&esp;隨著腳步繼續向前，程晚吟才看清蘇穆青並非抬不起頭，而是?脖子上缺了一塊皮肉和骨頭。那?塊皮肉被攥在方思遠的手裡?，像是?被生生撕下來的。

&esp;&esp;驚才絕豔蘇穆青、兩?袖清風方思遠、斷案如神錢鈽璦都是?當今驚世絕豔之人?，如今卻都死了……死相詭譎，令人?心悸。

&esp;&esp;她心頭一片冰涼。

&esp;&esp;“盼你渡口，待你橋頭。”

&esp;&esp;“松香接地走，揮癯龍繡虎出懷袖…”

&esp;&esp;咿咿呀呀的歌聲傳來。

&esp;&esp;程晚吟走到王千思和王玄真站立的正?門前，聽著裡?面的曲子，伸出雙臂，用力將緊閉的大門推開。

&esp;&esp;昏暗的門後，身穿華麗玄服的女帝秦婉婷和正?裝打扮的皇太女秦扶辰…

&esp;&esp;一老一少的無頭屍體?正?被麻繩懸吊在正?門前，被風吹得吱呀吱呀，左右擺動。

&esp;&esp;一個是?權力中心的女帝，一個是?下一代繼任者，如今皆無助死在府前。那?是?否代表那?大恐怖——咒人?血的源頭就藏在這?府邸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