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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過來。

&esp;&esp;許憶知道它在害怕什麼。

&esp;&esp;她衝著死去的哥哥張開雙手：“哥哥，過來。”

&esp;&esp;它很乖，緩慢地向許憶飄來，不知道是不是死亡影響了它的思維方式，對於許憶來說，這樣的它其實比生前更無害。

&esp;&esp;它跪在地上，許憶依舊需要抬頭仰視它。

&esp;&esp;那張臉在許憶的眼前漸漸放大，滿身血的許憶摟著它的脖子主動擁抱上去，寒冷的死氣覆蓋了許憶，她吻上它灰白的唇瓣。

&esp;&esp;哥哥。

&esp;&esp;生死相隔的吻一觸即分，轉瞬即逝。

&esp;&esp;她用自己能做到最快的速度掏出藏在胸前的符紙，貼在它的額前。

&esp;&esp;它沒有瞳孔的眼睛映不出妹妹的影子。它沒有掙扎。

&esp;&esp;——再見了。

&esp;&esp;-

&esp;&esp;顏漳接到從易修平家裡打出的許憶的來電時，正在查易修平的精神病史。

&esp;&esp;電話那頭少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精神崩潰得說不清楚話。

&esp;&esp;顏漳顧不上別的，跑到停車位啟動自己的車，一腳油門，一路不知道超了多少輛車在十五分鐘內趕到了易修平家登記的住址。

&esp;&esp;——他……有時候會把一些沒發生過的事情當真。

&esp;&esp;——今天早上在廟裡，他顛三倒四地一會兒說他幫了我，一會兒說……

&esp;&esp;——……沒什麼。

&esp;&esp;保安要登記外來人口的身份，顏漳來不及看他，直接亮出自己的證件大步走進小區。

&esp;&esp;——是，他母親是有這方面的問題，他父親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過世了。

&esp;&esp;——據我所知，他還住在他母親發病前，一家三口住過的房子裡。對，就是這個地址，1302。

&esp;&esp;——我只知道，到我離職以前，他一直在積極接受治療。

&esp;&esp;電梯遲遲不來，顏漳急躁地握拳錘在牆面上，轉身走進樓梯間三步並作兩步，一路跑上易修平家所在的十三樓。

&esp;&esp;他找到了1302，滿頭大汗地喘著氣，單手鬆開衣領。

&esp;&esp;顏漳後退幾步蓄力，幾下踹開防盜門，衝進客廳。

&esp;&esp;一切正常，看上去就是普通的家，只不過佈置有些單調，廚房裡甚至還煲著湯。

&esp;&esp;但顏漳聞到了血腥味。

&esp;&esp;他眼色一沉，心臟跳得奇快，一下下重錘著胸口。

&esp;&esp;“……顏漳？”細弱的哭腔從走廊深處傳來。

&esp;&esp;顏漳瞳孔一縮，順著聲音的方向找到了血腥味和哭聲的源頭。

&esp;&esp;跑到門口的一瞬間屋內的一片狼藉撞進眼裡，饒是從小就和目前供職的機構接觸的顏漳也不由得從心底生出恐懼。

&esp;&esp;疑似是易修平的兩條蜷曲血肉落在地上，而渾身是血的許憶坐在床上抱頭哭泣。

&esp;&esp;“顏漳……顏漳！他死了，易修平死了！”許憶蒼白著臉淚流不止。

&esp;&esp;顏漳強忍住被惡鬼留下的氣息震懾出的戰慄，繞開地上的兩條東西踩進血泊裡。

&esp;&esp;他將止不住顫抖和崩潰泣音的許憶擁入懷裡：“沒事，我在、我在。”

&esp;&esp;許憶靠在他胸前哽咽：“這都是我的錯……哥哥、哥哥他……”

&esp;&esp;顏漳緊緊抱著許憶：“不是你的錯。”

&esp;&esp;“不用再害怕了，我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