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美麗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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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換季的降溫來得突然，冰冷的感覺剎時讓人難以接受。

&esp;&esp;希爾斯按照他的指令泡在冰水裡，冷得打顫，他知道希爾斯肯定不喜歡待在這。

&esp;&esp;所以他在等希爾斯開口。

&esp;&esp;求饒，祈求他放過自己，等希爾斯的身體記住這份恐懼，記住不能違抗他的命令。

&esp;&esp;但希爾斯沒有。

&esp;&esp;希爾斯好像理所當然地承受著自己該受的一切。

&esp;&esp;明明看起來都快凍死了。

&esp;&esp;希爾斯依舊配合地完成米凱所有的命令，接受主人不合理的懲罰、承受著主人帶給他的痛苦，卻毫無怨言。

&esp;&esp;希爾斯伴隨了將近十年陪著少爺成長了十年，中間使人心疼卻無力的畫面他目睹了數遍。

&esp;&esp;米凱是在地獄裡長大的人，希爾斯不希望那樣悲哀的事情在米凱身上重演。

&esp;&esp;他知道米凱沒有對生命淡漠，他的小少爺只是麻木了。

&esp;&esp;米凱從不對生物抱有惡意，會任由噁心的蟲子在他手上爬卻不會傷害它。

&esp;&esp;但是會對逝去的生命保有美感的判斷，死狀悽慘的生物不會引起他的憐憫。

&esp;&esp;希爾斯唯一能做的只有微薄的心理輔導。帶他到花園種植他喜歡的昂格爾玫瑰，一種無論生存和死亡都保持美麗的生物。

&esp;&esp;也正是因為陪伴自己見證了太多陰暗，米凱才會覺得希爾斯是最好的接收點。

&esp;&esp;內裡積攢已久的負面情緒是一顆駭人的定時炸彈，最終會迎來爆發把身邊的人席捲進這場不幸。

&esp;&esp;只有希爾斯和他都清楚，他不想成為那樣的人，他不想成為下一個帕裡辛伯爵。

&esp;&esp;“只有你來承受，希爾斯。”

&esp;&esp;成為米凱的唯一的宣洩途徑，這是希爾斯作為貼身男僕後的信念。

&esp;&esp;“好。”

&esp;&esp;他內心的不堪漸漸浮於表面，希爾斯依舊用以往溫和的姿態全然接受。

&esp;&esp;倒不如說除了希爾斯，還會有誰願意接受呢。

&esp;&esp;希爾斯是這棟房子裡，對他的過去唯一的見證者，所以米凱的這一面，米凱也只會讓希爾斯悄悄承受。

&esp;&esp;在希爾斯一身整潔的服飾下，他的身體佈滿了斑駁的痕跡，鮮豔或暗淡的紫紅，在他的身軀交織出妖冶的圖案。

&esp;&esp;米凱對這幅美麗的軀體不感興趣，僕人臉上隱忍的表情才更令人動容。

&esp;&esp;他唯一不解的是，希爾斯沒有他以為的反抗掙扎，這跟他過去親眼見證過的經歷大為不同。

&esp;&esp;那些僕人在帕裡辛的手底下沒有一個不痛哭或哀嚎的。

&esp;&esp;即便是在第一次的懲罰，希爾斯也沒有表現出應有的抗拒。似乎料到他會如此。

&esp;&esp;他時常在鞭打的時候想到，希爾斯這幅表情底下掩埋的屈辱和憤怒，會在什麼時候噴湧而出。

&esp;&esp;然後讓他一併在這座房子裡留下和父親相同的結局？

&esp;&esp;當初自己還嘲笑帕裡辛的愚蠢，這樣看來父親哪裡比得上重蹈覆轍的自己更愚蠢呢。

&esp;&esp;幸虧他及時止損，想到了一個比肉體折磨更有趣的辦法更能捕獲僕人的忠誠。

&esp;&esp;不過幾天的試探，米凱就從綿軟的蛋糕和優美的舞曲裡發現希爾斯一個弱點。

&esp;&esp;只要他和他有一些逾矩的行為，僕人的眼神裡掩埋的情感就不可控地流露出來。

&esp;&esp;情感的束縛比什麼都強。

&esp;&esp;迷戀主人可是僕從大忌。

&esp;&esp;他也只好利用這點來徹底掌控希爾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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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希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