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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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窄的街道兩旁，破舊的房屋密密麻麻地排列著，每扇門後都隱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

夜晚，紅燈區的街道上瀰漫著濃烈的香料味和煙霧，霓虹燈閃爍著曖昧的光芒。街頭巷尾，站著一群穿著暴露、濃妝豔抹的女子，她們被逼迫用挑逗的眼神和姿態吸引著過往的男人。從她們神情上，很明顯可以看出來十分不情願。

走進紅燈區，你會聽到各種聲音：音樂聲、男人肆意的取笑聲、爭吵聲、叫罵聲交織在一起。狹窄的小巷裡，人們摩肩接踵，有的在尋找快樂，有的在尋找生計。

馬蒂正匆匆小跑著，想盡快離開這裡。今天結束醫院的工作後，已經很晚了，但是也不過五點而已。但是她絲毫不敢耽擱，這是她回家的必經之地，她必須迅速穿過這裡。

這裡不論何時，都能隨意進行各種買賣，男人在這裡更是比豺狼虎豹都恐怖的存在，想到這裡，馬蒂更裹緊了蒙著的面紗，又緊張地攏了攏身上的衣服。雖然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衣服，遮住了身上幾乎能看到的所有的地方，她只露出了辨別方向的眼睛，但是她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已經走了一半了，她在心中暗喜著。雖然只是回家的路，但是不亞於走刀山火海。甚至還不如刀山火海，起碼那樣只會讓身體受點皮外傷，而這裡，一個真正的地獄，隨時會將你拉入深淵！

馬蒂對這個國家已經徹底沒了希望，並不指望它能頒佈些什麼措施來保障她回家的路上不受到騷擾，又聯想到近日發生的事情，讓她更加心寒，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當然前提是她小心翼翼地環視著四周，確認沒有別人，尤其是男人注意她。

她只能以這種方式表達對這一切的不滿，雖然不能改變什麼。

越往裡走，各種聲音更是不堪入耳。

“多少錢！”一個滿臉絡腮鬍，臉上還有刀疤的猥瑣男人像看一個獵物一般盯著一個目測十來歲的小姑娘，醜惡，變態以及所有人類及非人類的動物都沒有的噁心，卻完美地構成了眼前這個男人！

而他的目的也十分明確，就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這種妓女稱為雛妓，她們的一夜堪比金價，因此不少老男人趨之若鶩。

又見老鴇子滿臉堆著笑，諂媚地跟男人說：“六萬！一般只給最尊貴的顧客留著。我還是看咱們是親戚，給你最優惠的價格了。您看？”

那人立刻瞪大了眼睛，兇狠吼道：“怎麼這麼貴！你想死嗎？”

一看就是一個想白嫖的窮鬼，又沒錢，又沒權。而性別卻是他唯一的優勢，而更嘲諷的是，只要是個男的，一切就萬事大吉了。

而這種人偏偏又是最無能懦弱的人，他們膽小如鼠，怕把事情鬧大。這種行當裡也有著默契的約定，對於雛妓的分配，一定要有足夠的錢才能享用她們。

他沒那個膽子破壞規定，因為他惹不起背後的組織。於是將邪惡的目光投向了那個說話的老鴇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雖然老了點，但是因為今天他有些不如意，便一門心思想著釋放出來。自然紅燈區就成了不二的選擇。

既然小的吃不到，偶爾換一換胃口也不錯。

“行，我不要她了。我要你，你總該便宜點了吧？”說話間手腳已經開始不老實了，上下其手，撩撥著她的裙襬。

那人立刻捂住了嘴，掩實了面紗，退了進去，大驚失色：“不，孩子，我這個年紀能當你奶奶了，咱們還是親戚，不能，求你了。”

男人正在猶豫不定，卻不想旁邊來得另一個男人，鄙夷地罵了一句：“直接幹就完了，還跟她們商量。孬種，是不是個男人！”

然後又是一陣刺耳的嘲諷而後才離開這裡。他們都是一丘之貉，都是雜種，他們沒有人類的道德與尊嚴，恥辱與倫理，腦子裡只存在著那些髒事。

那男子一下子被說中了，猛地衝向了那個女人，一把扯下她的衣物，就在門口......

馬蒂不敢去看，也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是她不敢有太多的動作，只能繼續加快步伐；但是也不敢太快，怕被噁心的男人所注意到。

一路上，她看見了太多太多這樣的事，裡面什麼人都有，警察、醫生、老師......

紅色的燈光從她的臉上褪去，汗珠卻爬滿了整張乾癟的臉。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度過了那裡，她才可以稍稍緩一口氣，不停地拍著胸脯，喘著粗氣。但是腳步依舊機械地行走，慢慢小跑，終於看見了熟悉的裝飾——那是她的家，也是整個國家裡唯一的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