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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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多謝。”蕭璨目光仍然所在懷安郡王身上，他自那青年掛在馬鞍旁的箭筒中抽出兩支箭，緩步朝蕭季的方向走去。即使是走著，也不影響他將弓弦穩穩拉滿。

&esp;&esp;也就是在蕭季棄馬逃跑的那一瞬，兩支羽箭破空飛出。

&esp;&esp;這一次，一箭自背後沒入右肩胛骨中，另一箭則險些自背後打穿髕骨。

&esp;&esp;不過力道之大，仍然令蕭季完全脫力，撲到在了地上。最初的那一箭正中的是蕭季的左肩，這一撲到，將尚未拔出的箭又扎進去了些，那一瞬，人已疼得連慘叫都發不出了。

&esp;&esp;好不容易緩過勁兒，掙扎著半翻過身，避免前後三支箭造成更重的傷，可一扭頭，卻見蕭璨如修羅般步步逼近，手中是不知道從誰那裡拿到的一柄長刀。

&esp;&esp;蕭季只對視一眼就明白了，此刻的蕭璨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他根本無暇去想一個不學無術的富貴閒人為何會有如此精湛的箭術，此刻腦中只有一個求生的念頭，幾乎是在蕭璨逼近的一瞬，蕭季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放聲高喊道：“雍王狠毒！！陛下救我！！”

&esp;&esp;高臺之上的天子此刻也已從最初的難以置信中的回過神來，他疾步向前幾步，而此時蕭璨手中的刀已然高舉。

&esp;&esp;“蕭璨！你給朕住手！！”

&esp;&esp;“啊！！”

&esp;&esp;寒光幾乎是同天子的怒吼一同落下的，面對斬下的‘屠刀’，蕭季此刻哪有半分郡王的體面尊榮，他嚇得蜷縮起來，因為恐懼而放聲尖叫。

&esp;&esp;然而意料中的疼痛與死亡並未降臨，面前一道勁風劃過，金冠隨即滾落至草地上，斷掉的頭髮落在他掩面的手上，等了好一會兒，蕭季才有了一份劫後餘生的不真實感。

&esp;&esp;蕭璨那一刀斬的並非人頭，刀刃掃過束髮的金冠，斬斷了懷安郡王的髮髻。

&esp;&esp;古有云，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割發代首對蕭季這身份的人來說已是不小的懲罰了。

&esp;&esp;“什麼味道？”

&esp;&esp;這時旁邊有人無心說了一句，引得旁人回神，獵場眾人循著味道瞧過去，才發覺是蕭季因恐懼而失禁了。

&esp;&esp;箭沒能要了蕭季的性命去，可此刻眾人的非議以及那鄙夷的目光、連帶著被斷髮的羞辱積攢在一起，幾乎可以說是要了他一條命去。今後別說還能不能爭一爭權力，怕是現身於人前都要羞憤不已了。

&esp;&esp;蕭璨將手中長刀隨意擲下，轉身迎上天子又驚又怒的眼神。

&esp;&esp;對於蕭棟來說，此時此刻的這個弟弟陌生得不像話，而驚怒之後，他腦子裡卻浮現出了殷綽死前的告發之言以及先帝和爹孃的面孔。那一瞬，驚慌、恐懼以及不安全部轉化為憤怒與嫉恨，似乎有什麼被埋藏了許久的隱晦心思被喚醒，在腦中瘋狂叫囂。

&esp;&esp;表現出來的就是蕭棟看向弟弟的目光不再是兄長的慈愛、亦不是君王的俯視，而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敵視。

&esp;&esp;“蕭璨，你在做什麼？！”

&esp;&esp;蕭璨的表情十分平靜，儘管周圍人因皇帝的怒火而惶恐俯首下跪，他仍然穩穩地站著。

&esp;&esp;“呼……”深深的無力感讓蕭璨略微仰起頭長舒一口氣，他抬頭直視天子，一字一句道，“於公，裴家滿門忠直，襄陽侯及一雙兒女如今都在邊關保家衛國，懷安郡王心思歹毒，方才慌亂之際以冷箭傷人，險些致忠臣之後無端喪命。於私，裴玉戈乃臣此生摯愛至親，蕭季心懷不軌，欲汙他清白、害他性命，為人夫者，焉有不管之理？還是說陛下覺得，懷安郡王的顏面比忠臣的性命安危要重要？！”

&esp;&esp;“蕭璨，你這是跟朕說話該有的態度麼？！朕是不是從前太慣著你，才縱得你如此尊卑不分、膽大妄為！！”

&esp;&esp;聞得天子質問，此刻心中失望的便不只有蕭璨一人了，只是迫於龍威，旁人不敢當面表露出來罷了。

&esp;&esp;蕭璨嘆了口氣，垂下頭顱，似是放棄了。

&esp;&esp;“陛下若覺得臣御前失了禮數，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