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恨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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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看穿她逃避的心思，顧君知的唇邊泛起一絲邪佞的笑，彷彿剛剛的溫柔不過是一場幻覺，他向前一步逼進林清語，微俯下的身體給人以強烈的壓迫感：“剛剛幫你渡過難關，這麼快就又想逃了？我就這麼讓你討厭？”

林清語下意識地想要向後躲閃。

看到她要避開的舉動，顧君知故意壓低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冷森：“別動！你敢再逃開一步，這件事我再不插手，你上被告席、坐牢全部與我無關！只是不知道，再一次面對有親人入獄，你母親會做何感想？”

“你！”林清語震驚地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瞪住顧君知，前一刻還說要維護自己、給人以溫暖的安全感的男人，竟然在一瞬間對她口出威脅，而且是那樣的威脅。讓母親再度面對有親人入獄，回到曾經的噩夢中，這是林清語最怕發生的事，也是她最大的軟肋。

看著她的表情，顧君知笑了，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挑起林清語的下頜：“臉色怎麼那麼蒼白？這樣就嚇到了？這可不是那個即狠心又絕情的林清語啊。”

略略低了低頭，顧君知輕聲說：“放心，我是不會把你送到監獄裡的，因為，那樣的懲罰太輕微了，你欠我的，我要看著你，一點一點慢慢償還。你逃不掉的，林清語。”

帶著些許揶揄味道的男性嗓音傳入耳中，同時傳來的還有溫熱的氣息。

林清語呆住，那一刻竟覺得整個人如被施咒般無法移動，男人言語中的敵意與挑釁，濃濃的恨意與滿滿的威脅感，令林清語心悸；身體卻因耳畔傳來的氣息被帶動一種異常的酥軟與顫動……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同樣強烈，混合成一種更加強烈的矛盾感。

顧君知的感覺同樣矛盾，看著她受驚的樣子，看到她一向鎮定的眸子中閃出驚懼與慌亂，原本他應該是覺得快慰的，那正是他想要的結果。可是，卻有一種更強烈的慾望從心裡升上來，他想把她擁在懷裡，告訴她那一切都不會發生，有他在，沒有人可以傷害她；他想把嘴唇再往前移上一寸，只要一寸，便可以含住那小巧晶瑩的耳垂，然後吻上她的如玉的面頰、柔嫩的粉唇……

顧君知的喉結動了動，用盡所有力氣、與僅餘的理智，收回撫在女孩兒下頜上的手，直起身向後退了一步。

電梯門在那一刻開啟。

林清語逃一般快速地走入電梯。

在電梯關閉前，林清語聽到顧君知的聲音，他說：“看來，你還真是不太適合現在的這份工作啊。”

站在無人的電梯裡，林清語摸著自己微燙的臉，按了按胸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可以對他再有感覺，不可以對他有一絲迷戀，那樣只會讓自己心神不寧，陷入混亂，一定要冷靜，只有冷靜才能面對接下來要面對的一切……可是，心還是不規則地跳動，他的氣息彷彿還縈繞在身邊。

直至走出集團大門，被外面的冷風吹著，林清語才漸漸恢復了思考。

想著顧君知剛剛說的話“你還真不太適合現在的這份工作”。什麼意思？他，是要辭退自己嗎？讓自己失去工作，這是他“報復”的第一步？他說要自己慢慢償還，那麼，接下來他又會如何？真不知自己到底要如何做，要用去多少時間，才能讓他的恨意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