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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悽哀的夜,不再寧靜。
&esp;&esp;諾大的靈堂裡,這時已是香菸繚繞,紙灰升騰,泣聲不絕。
&esp;&esp;朱標與朱橚陪著朱棡,言語安慰。朱樉少有的安靜,與朱棣陪在朱棡身旁,表情凝重。懷慶垂淚難過,常氏也是唏噓感傷。
&esp;&esp;星月稀鬆,夜雨洗刷過後,卻未現明亮,反而暗沉得令人壓抑。
&esp;&esp;朱棣與徐長吟回了燕王府,徐長吟依然神色哀傷。朱棣知她難受,揮手屏退娉望等人,走至怔怔地坐於桌旁的她身邊,並未多言,只是輕輕擁住她,無聲安慰著。
&esp;&esp;徐長吟被他圈在懷中,淚不覺又滑落了兩行,眼前又浮現起謝臨清溫秀婉約的容貌。她閉上雙眸,埋首在他懷裡,泣淚出聲。
&esp;&esp;良久,朱棣溫柔拭去她眼角的淚水,看著她哀傷的淚顏,眼底浮露了一抹憐惜。他低聲言道:“佛語有云,人既生亦死,生與死都是自然,三嫂此生福緣有盡,來世必會福壽綿長。”
&esp;&esp;徐長吟抬起淚眸,哀而搖首:“世事無常,人生卻最是難測。我難過三嫂芳華早逝,也難過熺兒尚未足歲便沒了孃親……”如今她也是生為母親的,若是哪一日她要死去了,必定千萬個放不下淮真,放不下她的女兒。
&esp;&esp;朱棣無聲嘆息,只是擁緊了她,牢牢的。
&esp;&esp;翌日,晉王妃薨逝的訊息告諸天下。
&esp;&esp;馬皇后將徐長吟召入宮中,朱濟熺也被抱到了坤寧宮。看著嗷嗷待哺、不知世事的小兒,馬皇后與徐長吟心底愈發難過。他並不知,那懷胎十月,艱難生下他的女子已不在人世。待他成長後,心中又還能記得多少那女子的音容笑貌?
&esp;&esp;馬皇后平素也十分喜愛賢淑知理的謝臨清,對她與徐長吟皆是多有教誨為妻為媳之道。平素時常能見的人,卻在一夜之間,天人永隔,不復再見,傷感自是不在話下。
&esp;&esp;謝臨清擇日下葬,應天府在短暫的沉鬱後,漸漸地恢復了繁華熱鬧。
&esp;&esp;徐長吟的心情著實鬱結了好些時候。接連二日,她在書房中連夜繪出兩幅畫,一幅是謝臨清的畫像,一幅是謝臨清最喜愛的荷花圖。
&esp;&esp;謝臨清的畫像由朱棣送去了晉王府,而她花去一宿繪就的荷花圖,則在謝臨清的陵寢前燒去了。
&esp;&esp;她靜靜地看著荷花墨香被引燃,火紅的光芒逐漸蔓延整幅畫卷,吞噬了莖葉,吞噬了含苞待放的花朵,最後只餘下輕煙,也只餘下冷冷的灰燼,涼風拂來,便甚麼也沒有了,一如謝臨清那年輕的生命……
&esp;&esp;待畫卷的殘燼隨風而去後,她長長地嘆息了一記,轉身走向了那抹頎立在不遠處的身影。
&esp;&esp;朱棣將披風替她披上,攬著她朝陵外的馬車行去。
&esp;&esp;娉望掀起車簾,扶徐長吟上了馬車,朱棣隨即撂袍上去。車廂裡,乳母楊氏抱著淮真。淮真似乎曉得徐長吟心緒不佳,水汪汪地大眼直勾勾的望著她,小嘴裡呀呀地輕聲叫喚起來,似是在安慰著她。
&esp;&esp;徐長吟看著女兒,微微一笑。她從乳母手中接過女兒,在她的額上親了親,續而抬首看向仍舊攬著她的朱棣:“我們去東嶽,當真沒問題?”
&esp;&esp;朱棣低眉看著她,淡淡笑道:“這是父皇親自允可,自無問題,只是他們捨不得淮真。”
&esp;&esp;徐長吟未再說話,只是抱著女兒安靜的倚在他懷裡。昨日,朱棣告訴她,已經安排好去東嶽的行程,今日就能動身。她記得在楓橋鎮時,他曾許諾在夏秋之季,帶著她去東嶽遊賞。後來他未再提,她也未提醒他,倒不知他一直記在心裡。她偶又思及,那日得聞謝臨清噩耗時她與朱棣的爭執,似乎就這麼消散了。
&esp;&esp;此行共七人,分乘兩架馬車。除卻他們一家三口,另有明峰、明嶽、楊氏與娉望。輕車簡騎,絲毫不張揚的出了應天府,在碧落楓升的陌徑往泰安而去。
&esp;&esp;燕王府。
&esp;&esp;高闊的門扉重闔,無一絲波瀾。
&esp;&esp;蘇繡茵百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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