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南風重兮罷簾櫳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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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鳥啼綠樹穿花影，風出曲橋送水聲，景緻奇雅。

&esp;&esp;扶疏翠柏掩映，徐長吟強抑焦慮，跟隨王府管家往前走去。

&esp;&esp;遙遙地，她望見了朱棣英偉的身影，也望見了坐在他腿上的纖秀的身影。她眉目一垂，不知為何覺著有些刺眼！

&esp;&esp;終行至了六角亭之外，明誠上前通稟罷，徐長吟福下身去：“參見王爺！”十二律樓後，她認為不會再見他，未曾想，沒過幾日竟又與他相見了。

&esp;&esp;繼而，她聽見朱棣淡漠的嗓音高高在上的傳來：“日正已過，徐小姐前來所為何事？”

&esp;&esp;他這話分明是在諷刺她。上次他留她用膳，她揚長而去。今日她不請自來，卻已沒了前一次的待遇。

&esp;&esp;徐長吟臉頰之上微現尷尬，然仍只能擠出笑臉：“小女子今次前來，是有一事請教！”

&esp;&esp;賞汝嫣已從朱棣身上起來，朱棣端杯拂了拂茶沫，斜目睇她一眼，語氣緩緩：“徐小姐被譽為女諸生，才名遠著，會有何事向本王請教？”

&esp;&esp;徐長吟又被他刺了一句，眼簾微跳，捺下渾向不自在的保持微笑：“小女子人微智窮，現有二句話不懂，特來向王爺求賜教。”

&esp;&esp;“噢？不知是何話？”朱棣佯自奇道。

&esp;&esp;徐長吟抿了抿唇，逐字而道：“拔茅以徵，冒處清流之末；及瓜雨往，曾無累月之淹。1不知王爺能否賜教？”

&esp;&esp;好歹她曾救過他一次，且替他隱下遇刺之事，又未怪責他無緣無故騙她白玉童子之事，他幫她一幫當也不過份。徐長吟如此安慰，然心底仍惴惴不安。若他不答應，她又能如何？

&esp;&esp;朱棣放下杯盞，站起身來，莫測高深的盯住臺階下淺垂首的徐長吟。她雙眸垂斂，烏睫投落於淺染薄紅的容顏上，渡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澤，嫣紅的唇邊透著一絲倔強與隱含的焦慮。

&esp;&esp;朱棣眸光動了動，徐徐說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本王此前在魏國公府賞得神駿，徐小姐不妨也賞一賞本王府中之良駒！”話落，他負手步出六角亭，徑直往馬廄方向而去。

&esp;&esp;徐長吟微怔，他究竟是懂還是沒懂？她提醒他莫忘知恩圖報，可沒有想去賞甚麼良駒！

&esp;&esp;此時，一直含笑於旁的賞汝嫣清笑相勸：“徐小姐不妨隨王爺前去賞一賞馬。”

&esp;&esp;徐長吟聽得清音，訝然掀眸，頓時見著一位淡雅脫俗的女子嫋步行出了六角亭。她曳曳於後的裙裾隨風拂動，晃若足踏祥雲的嫡仙一般，清幽出塵得讓人不敢逼視。

&esp;&esp;徐長吟不覺驚豔，縱是滿園花錦也比不得她一分氣度，比不得一分顏色。

&esp;&esp;賞汝嫣秋眸如水，顧盼生憐，比之徐長吟的秀雅又多幾分出塵。她亦自將徐長吟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魏國公掌珠滿身清雅氣度，眉彎眸清，鼻挺唇丹，纖細中又透著幾分堅毅，又透著她所沒有的自在灑脫。

&esp;&esp;賞汝嫣唇邊淺笑未落，輕抬纖顎指向朱棣離開的方向，示意徐長吟跟上。

&esp;&esp;徐長吟略一猶豫，終是無可奈何的跟了上去。

&esp;&esp;賞汝嫣煙袖輕攏，綿藐的秋眸睞著相繼而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esp;&esp;“夫人，王爺似乎早知徐小姐會來府裡。”侍婢容玉上前扶過賞汝嫣，語含輕疑。

&esp;&esp;賞汝嫣收回眸光，低眉淺笑，如喃似嘆：“終歸是王爺之意，王爺讓她來，她便怎麼也會來！”

&esp;&esp;待走上迂迴的迥廊，徐長吟緊了幾步，追上負手在前的朱棣，憋著氣道：“還請王爺能出手相助。”

&esp;&esp;她總算沉不住氣了！

&esp;&esp;朱棣無聲一笑，在垂花門下陡然頓足旋踵，徐長吟險些撞在他身上，忙踩住步子，往後退了一步。

&esp;&esp;“小姐有何事需本王相助？”朱棣掃過她微緋的臉容。

&esp;&esp;徐長吟吸了口氣，吐明來意：“小女子在京郊有間屋舍，今日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