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南風孰兮假作真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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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幽月淡照的雅閣裡，徐長吟輾轉反側，難已成眠。良久，她終是無奈的披衣而起。到了新地兒，她竟然會認床睡不著。

&esp;&esp;推開門扉，一名小太監正守在門外。

&esp;&esp;小太監見她三更而出，微有詫異，立即道：“小姐有何吩咐？”

&esp;&esp;徐長吟有些不好意思，雖說四下無人，但仍小聲說道：“不知能否送兩壺酒來？”

&esp;&esp;小太監愣了愣，顯然未料到她會提出此要求。但他旋即道：“請小姐稍待。”

&esp;&esp;“有勞！”徐長吟煞是感謝。

&esp;&esp;小太監立即離去，不多時，果真端來了兩壺酒並酒盞及幾碟小菜。

&esp;&esp;徐長吟一臉感激，請他將東西布在院中的玉石案几上，便即落坐。本想請這小太監一同來喝一杯，但想及他定然是不肯的，便也省了言語。

&esp;&esp;她愜意的自斟自飲了幾杯，眯眸望向朧明的月色，甚有詩性地喃喃而誦：“金翡翠，為我南飛傳我意。罨畫橋邊春水，幾年花下醉1……”

&esp;&esp;詩句未完，一記低沉的嗓音驟然傳了來：“徐小姐倒是閒情雅緻！”

&esp;&esp;徐長吟背脊一僵，哎喲，他怎麼還沒睡？她有些尷尬的緩緩偏首，果見朱棣披著一件外裳，面色深沉的向她走來。

&esp;&esp;“見過王爺！”她無可奈何的起身施禮。這三更半夜，他不歇著來查她的房麼？這訊息也傳得太快了吧！

&esp;&esp;“為何不歇息？”朱棣掃眼案几上的酒壺，眉頭愈攏愈緊。三更半夜的爬起來喝酒，會是大家閨秀之所為？若非明誠來告知他，他還真不知道她有這嗜酒的習性。

&esp;&esp;徐長吟乾乾一笑，“有些認床。”

&esp;&esp;朱棣眉頭緊皺，提起半空的酒壺。她倒是好酒量。他撂袍坐下，拿起她的杯自斟了一杯：“認床不眠還是有心事難寢？”

&esp;&esp;徐長吟訕訕坐下，“王爺此話長吟不懂了。”認床就是認床，哪還會扯出甚麼心事來？然而，她心底深處卻冒出反對之聲。她打小便無認床的毛病，今夜真正是頭一遭。真說認床，也該歸咎於……她一閉上眼，眼前便會浮現花樹練月的那幕。

&esp;&esp;“先前在旁覷見甚麼？”朱棣舉杯，深目卻睇著她。

&esp;&esp;徐長吟聞言有些尷尬，竟然被他瞧見了。

&esp;&esp;“沒瞧見甚麼，只覺著欄柱子雕得好，雕得大氣渾然。”她打個哈哈，看著朱棣緩緩就杯飲了一口。她不禁微澀了臉蛋，這是她方才用過的酒杯。

&esp;&esp;朱棣盯著她，似想瞧出她心中真實所想。隔了片刻，他放下杯，示意一旁的明誠拿起酒壺，起身淡淡撇下一言：“早些歇息。”

&esp;&esp;話落，他拂袖離去。徐長吟望著他英偉的背影消失在院門之後，氤氳了朦朦酒氣的雙眸漸漸彎起，探臂一伸，從石案之後取出一物，原是另一壺酒。

&esp;&esp;“幸好方才放了一壺在地上。”她頗是自得的揚唇一笑，提壺斟酒，顧自又飲了起來，直將一旁的小太監瞧得目瞪口呆。

&esp;&esp;翌日。徐長吟去探視在北園的巫梨華，巫梨華乍見易容為高小姐的她，驚愕的差點跳起來，只以為是高小姐的鬼魂來找她。

&esp;&esp;徐長吟見她如斯反應，又添了幾分信心，看來她這易容當是成功的。她與巫梨華說明原由，方釋了其滿臉驚詫。

&esp;&esp;巫梨華且驚且訝的坐下，目光在她臉上直打量，終是悵然地道：“若是高小姐在世，一切定然能昭雪天下。”

&esp;&esp;徐長吟淺笑，眸光深銳：“是否在世，端看今晚這出戏了。”

&esp;&esp;子時正，沉香閣中香燭明曳。院正當中擺著香案，案上立香爐，插五根香，爐前擺有供果，其旁又有一隻金簪與一隻鎮魂鈴。案側豎有兩個男女紙人，

&esp;&esp;高府上下人等皆被沈度以陽氣太盛而驅開，院中只有高夫人與一名婢子。

&esp;&esp;夜深人靜，風簌簌，扶著高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