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北風磧兮綠雲叢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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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徐長吟偎在他懷裡，絮絮訴說著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朱棣詢問了白夫人的近況，聽及吳蓁兒因難產而逝，他只微微一愣，便再無其他表情，對刑子游及其女刑曦瑤之事也只是點了點頭。

&esp;&esp;夫妻倆溫存了許久，因著不宜聲張，便只叫人將淮真幾姐弟抱來。淮真被帶來時，一手抓著筆，一手捏著紙，小嘴裡嘟嘟嚷嚷個不停。仔細一聽，原來是在唸叨著：“娘壞，明明沒有到時辰……”

&esp;&esp;不過，她的不樂意在見到坐在殿中的朱棣的那瞬間便一掃而空。她喜出望外地甩開紙筆，撒開腳丫子就朝朱棣撲去，歡喜無比的大呼：“父王！父王！”

&esp;&esp;朱棣笑著將她接了個滿懷，抱坐在膝上，點了下她的小鼻頭：“淮真可有聽孃的話？”

&esp;&esp;淮真親熱的摟住他的脖頸，大力點頭：“淮真可聽孃的話了，淮真好乖的！”說著，她偷偷衝挑眉而笑的徐長吟吐吐小舌頭。

&esp;&esp;徐長吟似笑非笑的瞅著她，好心情的沒去點破她的“本性”。朱棣並未錯過女兒的小動作，眼中笑意深濃。

&esp;&esp;“父王！”一道軟軟糯糯又飽含驚喜的聲音驟然傳來。

&esp;&esp;朱棣聞聲看去，高熾牽著淮嫤，乳母抱著高煦走了進來。朱棣溫和的向他們招了招手，高熾欣喜的走上前，小臉上盛滿親近與孺慕，卻還是先行規矩的行了一禮：“孩兒給父王請安！”

&esp;&esp;淮嫤眨巴著大眼，也學著高熾有模似樣的施了記禮，乳聲乳氣的說著：“淮嫤給父王請安！”

&esp;&esp;看著膝前嬌憨乖巧的兒女，朱棣心中一片柔軟。他將高熾和淮嫤一邊一個抱起來，欣慰的讚許：“熾兒和嫤兒真乖。”

&esp;&esp;徐長吟早已將淮真抱到旁邊，小聲打趣：“小真兒，瞧見沒有，弟弟妹妹可都比你懂禮呢！”

&esp;&esp;淮真噘起小嘴，不服氣的抗議：“淮真也曉得要行禮，可是一見到父王就忘了嘛！”

&esp;&esp;徐長吟捏捏她的小粉臉，嗔笑：“就你理多。”

&esp;&esp;她示意乳孃將高煦抱過來，淮嫤昂著小腦袋告訴朱棣：“父王，弟弟也乖，不哭。”

&esp;&esp;朱棣加深了笑意，接過睜著烏溜大眼的次子，憐愛的撫摸他圓潤的小臉，眼中充滿了慈愛。

&esp;&esp;一家人親熱了好些時候，徐長吟掐著時辰，吩咐乳孃和婢子將淮真幾姐弟帶下去。朱棣還需趕回大營，已不宜再耽擱。殿中又只剩下夫妻倆，朱棣伸指輕撫過她柔膩的青絲，溫柔的說道：“想和黃羅氏她們親近，也要注意身子，莫要勞累。”

&esp;&esp;徐長吟覆住他的手，溫順的臻首而笑：“我知道。不過大軍還城，想必各府夫人暫時也沒有心思了。”

&esp;&esp;朱棣執起她的手，放在嘴邊吻了吻，“等我回來了。”

&esp;&esp;徐長吟眉眼彎彎，堅定的點頭：“我等你。”

&esp;&esp;一如回府時的低調，朱棣出府亦未驚動其他人。徐長吟目送他策馬遠去，直至看不見了，方收回視線，回身入府。剛踏進府門，便見賞汝嫣靜立在不遠處。她不由一徵，心中浮起一絲歉疚。先前她欲派人去請賞汝嫣，卻被朱棣攔住。賞汝嫣現下過來，顯然是知曉朱棣回府之事。這明面上看來並沒有甚麼，但若想偏一層，或會以為是她有意不讓其見朱棣吧！

&esp;&esp;賞汝嫣容色無變，芙顏上溫婉的笑意絲毫不減，款款曲身施了一禮。

&esp;&esp;徐長吟看著她，終是解釋了一句：“王爺回來得突然，也不能久留，不過後日便能隨大軍回城。”

&esp;&esp;賞汝嫣拈唇一笑：“妾身是聽婢子說見到了明峰，覺之詫異，故出來瞧一瞧。”

&esp;&esp;徐長吟的視線滑過她完美無暇的笑顏，覺察到她眼底閃爍的落寞失望，隱約還有一絲不滿。她無聲嘆了口氣：“起風了，你身子骨虛，回殿歇息吧！”無論她們如何妻妾和睦，謙恭禮讓，在朱棣之事上終歸是各有各的自私。縱使她試圖顯得大度，卻在朱棣有意撇開賞汝嫣時，心底依舊會湧起雀躍與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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