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北風翟兮共秋醉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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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朱棣不做言語，態度淡漠，顯是不想提此話題。白夫人見狀只得欲言又止。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凝重。

&esp;&esp;徐長吟抿抿唇瓣，儘管不願提及吳蓁兒，但也不願婆婆尷尬，便即輕聲問道：“可是有何隱情？”

&esp;&esp;白夫人慈愛地拍拍她的手，這才繼續說道：“其實在找到蓁兒時，”說著她語意微頓，緩緩說道，“蓁兒已懷有身孕！”

&esp;&esp;朱棣與徐長吟具是吃了一驚，眼前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一抹身影。夫妻倆互望一眼，朱棣皺緊眉頭：“是刑子游？”

&esp;&esp;白夫人嘆而不語，顯是預設了。

&esp;&esp;徐長吟垂目掩下若有所思。當初吳蓁兒執意隨刑子游離開，應是預見會暴露所為，故藉由刑子游來掩護自己。只是不曾想她會委身相許，如今還身懷有孕。這些時日以來，刑子游全無異樣，應是並不知情。

&esp;&esp;“蓁兒做了糊塗事，我何嘗不惱恨她？”白夫人不無悵然地望住朱棣，“然而，縱使母親有千般罪過，但孩兒又何其無辜？”

&esp;&esp;朱棣面容沉冷，“依您之意，是讓我饒過她的孩兒，還是母子皆恕？”

&esp;&esp;見他並無動容，白夫人又是一嘆。徐長吟輕覆住她的手，“娘，吳姑娘現在何處？”

&esp;&esp;她一聲娘喚得白夫人心頭驟暖，疊手握住她的葇荑，寬慰的道：“就在城郊的農家。算日子，過不了多久就該生了。”

&esp;&esp;徐長吟側首望向朱棣，“王爺，我想見一見吳姑娘。”

&esp;&esp;朱棣擰眉看向她，卻也並未反對。

&esp;&esp;這時，高煦陡地睜開了睡眼，小嘴一癟就“哇啦哇啦”地哭了起來。這一哭嚷，睡在朱棣懷裡的淮嫤登時嚇得驚醒過來，一雙大眼也迅速被淚水攻佔。趴在榻上的淮真與高熾也睡眼惺忪地爬了起來。淮真一見高煦哭得正歡，連忙湊熱鬧似地捱過去。可她剛湊到跟前，頓時就捏住小鼻子，一邊嚷嚷“煦兒尿床了”，一邊往後躲去，冷不防就將身後的高熾撞了個四仰八叉。

&esp;&esp;一時間，寢殿裡好不熱鬧，倒將前刻的沉凝氛圍沖淡了許多。

&esp;&esp;徐長吟好氣又好笑的將壓在高熾身上的淮真拉起來，邊掀開被褥，果見褥上已溼濡了一大片。白夫人笑著將高煦抱起來，嫻熟地將他身上的小衣衫脫下，又對正哄著淮嫤的朱棣說道：“快些將褥子被子換過，長吟正在月子裡，可不能受了涼。”

&esp;&esp;朱棣連忙吩咐婢女照辦。一番忙亂後，白夫人牽著淮真與高熾離開去歇息，淮嫤與高煦也被抱回了房。

&esp;&esp;待寢殿只有夫妻倆後，朱棣寬衣上榻，舒臂將徐長吟攬進了懷裡，而她則熟練的將手腳貼在他身上取暖，慢聲說道：“雖說我不喜吳蓁兒，甚而很惱恨她，但娘對她終歸有著母女情誼，王爺當日能饒過她亦是顧念著娘，如今又何必令娘為難？”

&esp;&esp;朱棣低頭看她，“難道你已打算饒恕她？”

&esp;&esp;徐長吟昂首與他對視，“一想及丹瑤，我便如何也無法原諒她。然而就如娘所言，母親的罪過不該牽連到孩子身上。”

&esp;&esp;“那好，等她誕子之後，如能主動投案，我可以從輕發落。”

&esp;&esp;徐長吟沉默須臾才道：“吳蓁兒的所為，你可曾告訴刑子游？”

&esp;&esp;朱棣未直言回答，反問道：“你是擔心刑子游知道謀害他師妹的兇手，如今卻懷了他的孩子，會令他難做？”

&esp;&esp;徐長吟頷首。這等事，換作是誰都會為難的吧！

&esp;&esp;“那麼你想見吳蓁兒，是想知道她有無悔意，以及想勸她主動歸案。”

&esp;&esp;徐長吟往他懷裡鑽了鑽，輕言笑語：“王爺如此洞中肯綮，看來往後我說話只需說得半句便成了。”

&esp;&esp;朱棣抬起她的下顎，哂笑著凝視她的盈盈清眸：“那麼我現在想說甚麼，你可能洞鑑？”

&esp;&esp;徐長吟一臉謙遜的道：“王爺的心思豈是我等凡女能猜度的？不過，小女子斗膽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