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北風夐兮穿金甲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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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徐長吟呷口酒，酒入喉腹，清香醇甜而暖和，她不由露出滿足愜意之色。淮真瞧得嘴饞，蹲跪在軟墩上頭，趁無人注意，伸出小指頭在朱棣的酒杯裡醮了醮。

&esp;&esp;徐長吟看見她的小動作，笑著輕扯朱棣的衣袖。朱棣順她視線看去，恰巧就見著淮真使勁吮了下指頭，但隨之一張小臉就皺成了一團，邊嫌棄的直吐口水。

&esp;&esp;徐長吟忍不住哈哈大笑，淮真則氣乎乎地叫嚷：“娘壞，一點也不好喝！”

&esp;&esp;一桌人無不失笑。徐長吟樂不可吱的戳戳她氣鼓鼓的臉蛋:“為娘可沒讓你喝，而且還是偷著喝！”

&esp;&esp;饒是她說的沒錯，淮真仍一臉上當模樣，小嘴嘟得老高。高熾很是乖巧，將賞汝嫣給他拈的糕餌推到淮真面前，乳聲乳氣的說：“姐姐不生氣，熾兒的給你吃！”

&esp;&esp;淮真抽抽鼻頭，“熾兒真好。”

&esp;&esp;朱棣摸了摸高熾的小腦袋，以示嘉許。

&esp;&esp;徐長吟對白夫人與賞汝嫣攤手嘆息：“瞧，壞人又歸我做了。”

&esp;&esp;白夫人與賞汝嫣莫不莞爾。有了徐長吟母女倆時不時的鬥嘴，白夫人與賞汝嫣也減少了憂愁。臨末了，白夫人將一枚平安符放入朱棣手中，語重心長地道：“不佑天下事，只願你萬里平安歸。”

&esp;&esp;朱棣握緊平安符，抿緊嘴唇，鄭重地將之收入了懷裡。

&esp;&esp;賞汝嫣望著他，欲言又止。徐長吟看在眼裡，對白夫人笑道：“我扶您回房吧！”

&esp;&esp;白夫人曉得她的用意，讚許地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徐長吟扶著白夫人回房，撂簾入內之際，她微微側首，眉眼帶笑地睨了眼顧自相望的朱棣與賞汝嫣。

&esp;&esp;待服侍白夫人睡下後，徐長吟才輕手輕腳的闔門離開。回到廳中，卻只見朱棣獨坐案旁，正溫酒自酌。賞汝嫣已帶著淮真他們先行離去。

&esp;&esp;徐長吟沒問賞汝嫣與他說了甚麼，只是端起他剛斟好的酒，一口飲盡，爾後心滿意足的長吁出聲：“適才怕娘責備我貪杯，都未好好喝。”

&esp;&esp;朱棣微微而笑，又替她斟滿酒。不過，在徐長吟要接過之際，拿過酒杯，道：“除了那一色‘四海粥’，你可有何表示？”

&esp;&esp;徐長吟乾笑幾聲，“娘與汝嫣不是表示過了麼，還惦記我這點身家做甚麼？”

&esp;&esp;“你們焉能相同。”朱棣回得果斷。

&esp;&esp;徐長吟撇撇嘴，一臉他居然如此任性的表情。朱棣也不與她計較，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徐長吟佯作莫可奈何地攤攤手，唇邊卻泛出了黠笑，“我也並非沒有準備，只是那件禮物需王爺親自去尋。”

&esp;&esp;朱棣挑眉。徐長吟從他手中取過酒杯，先呷了口，才得意的道：“從來寶物來之不易，反正王爺今宿也是睡不著的，何不借此打發打發時辰？”

&esp;&esp;朱棣平復表情，淡定的道：“我若尋到，怎麼說？”

&esp;&esp;“自然是送給王爺了。”

&esp;&esp;朱棣搖頭：“本該是送我的，不算獎賞。”

&esp;&esp;徐長吟哼笑：“那王爺還想要甚麼？”

&esp;&esp;朱棣嘴角隱現詭意，但一晃而過，未讓她察覺。他依舊平靜的道：“我若找了出來，便給淮真再添個弟妹。”

&esp;&esp;“咳咳——”正呷著酒的徐長吟猛地一嗆，大咳不止。好半晌，她才順過氣，眼淚汪汪地瞪向朱棣，“這種事能拿來開玩笑嗎？”

&esp;&esp;朱棣收回替她順著氣的手，不疾不徐的道：“是你不願再生了。”

&esp;&esp;徐長吟一聽，頓時不高興地反駁：“我何時說……”話未說完，她嘎然止聲……似乎她真說過這樣的話。那會在得知懷有高煦後，她忿忿地將他關在了屋外，還埋怨他讓她一年到尾都只能挺著大肚子。

&esp;&esp;朱棣叩叩案面，“如何？賭還是不賭？”

&esp;&esp;徐長吟眯眼盯住他：“如果王爺沒有找著，又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