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南風熙兮千萬裡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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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話罷，二人相視而笑。當年他們在此亦有過類似的交談，只是現下對調了立場。

&esp;&esp;朱棣進到香閨，房中依然書香氣滿溢。他環視靜雅的香閨，“可還記得當初你在此說過的話？”

&esp;&esp;徐長吟知曉他是指甚麼，卻故意揚眉道：“甚麼話？”

&esp;&esp;朱棣勾了勾嘴角：“此生不求富貴權赫，縱是薄田三分、採桑織布，也是自在快活……”

&esp;&esp;徐長吟頗為詫異，原來他對她的話一直記得，只是他提起這是何意？

&esp;&esp;朱棣看出她的疑惑，凝視著她認真的說道：“有些事我無法允諾你，但我會盡己之力讓你自在快樂！”

&esp;&esp;他鮮少說出甚麼甜言蜜語，此話也並不算甜蜜，但徐長吟仍是心頭一暖。她眨眨清眸：“可要立下契據？”

&esp;&esp;朱棣一笑，拉過她的手放在心口：“契據早已立在這裡！”

&esp;&esp;徐長吟佯作不置可否：“看不到摸不著，讓我如何相信？”

&esp;&esp;朱棣攢眉，“你想如何？”

&esp;&esp;徐長吟揚高唇角，“我想……你揹著我回燕王府！”

&esp;&esp;朱棣的眉頭挑得愈發高，半晌沒吱聲。

&esp;&esp;長街幽寂，氤氳薄霧間逶迤而來抹身影。

&esp;&esp;徐長吟伏在朱棣背上，怡然自得的哼著小曲，好不得意。朱棣揹著她穩步前行，臉上並無絲毫不快的跡象。幸而街道上並無行人，而淮真他們也早已被送回了燕王府，沒人見著堂堂燕王爺“淪為”背夫的這幕。

&esp;&esp;徐長吟偏首瞅住他冷峻的臉廓，眉彎眼笑。倏地，她在他耳畔輕言細語：“其實，我一直很慶幸嫁給了你！”他這個冷麵王說不來好聽的話，也很霸道，然他懂得她，也能包容她，願為她妥協，願為她放下身段，這些就是他的溫柔！

&esp;&esp;適朱棣走至甚為陰暗之處，她未能看見他的表情，也只聽他淡淡的“嗯”了聲，但是他扶住她的手掌卻愈來愈有力。她無聲而笑，安心的枕在了他的肩頭。

&esp;&esp;燕王府裡燈火熒煌，明誠正帶著一干僕婢仔細檢查收拾的一應物什。眾人皆對明日就要啟程前往北平府顯得甚是激動，有憧憬也有不安。到了北平府，他們便不再只是一座王府的僕役，而是一位擁有近似獨立小王國的藩王的僕臣。其中，尤以娉望最是喜樂，因著朱棣已將她的心上人王行五攜母前往北平府。待在北平府安頓妥當後，朱棣和徐長吟便打算讓娉望出嫁。

&esp;&esp;回到東園，漸已夜深，徐長吟仍了無睡意。她讓明福去西園瞧瞧賞汝嫣歇下沒有，不多時明福回稟，說賞汝嫣正在撫琴。當即，她興沖沖的吩咐羅拂備酒。待朱棣漱洗回屋，拉著他就往西去了。

&esp;&esp;賞汝嫣對她的心血來潮並不奇怪，讓容玉在亭子裡備好香鼎暖爐，畢竟初春的夜裡寒露仍然很重。

&esp;&esp;二姝在朱棣左右坐下，徐長吟替他們各斟一杯酒，續而端起酒盞，看著賞汝嫣情真意切的說道：“多虧了有你！多虧了有你在王爺身邊！”

&esp;&esp;賞汝嫣亦是真摯而言：“妾身之幸，能夠侍奉娘娘和王爺，唯願能終身侍奉下去！”

&esp;&esp;朱棣看著二姝，欣慰的道:“有你們，我也足矣！”

&esp;&esp;徐長吟和賞汝嫣相視而笑，一同飲盡了杯中酒。

&esp;&esp;賞汝嫣提壺斟酒，言語輕細：“聽聞北平府仍保留著一部分元朝時的習俗風尚，蒙文也依然通行，在官文裡甚至同漢文並置。這二者交融，恐怕會有些問題。”

&esp;&esp;徐長吟臻首：“我也聽父親提起過。父皇雖有禁令，大力恢復元以前的舊制，但多年的習慣要一夕改變，定有難度。”北元敗退中原尚只十餘年，對中原文化和風俗的影響卻並不淺，皇上嚴令恢復漢制，卻必然需要時間。

&esp;&esp;二姝看向朱棣，朱棣挑眉道：“你們一位是堂堂女諸生，一位冰雪聰明，可有何良策？”

&esp;&esp;徐長吟嗔笑：“王爺未免有笑話我們之嫌了。我們能想到之事，您豈會未想到，想必應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