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驅趕女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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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原本王府內部秘而不宣的猜測，隨著公開選妃的榜文迅速傳遍京城街頭巷尾，成為茶樓酒肆、樂坊舞館最熱門的談資。

中秋節前夜，京都西城最有名的浣花書苑燈火輝煌，賓客如雲，觥籌交錯，鶯歌燕舞，軟香溫玉。風韻猶存的阮媽媽神采飛揚的搖著羽扇，端坐於大堂二樓主位，心滿意足的欣賞著親手創辦的財源滾滾。五年前，她還只是京都歌舞坊一位籍籍無名的舞女，僅僅幾年時間，由舞女搖身一變成為名滿京都的浣花書苑當家人。此番成就幾乎成為樂坊同行間口口相傳的勵志傳奇，羨煞多少當紅歌姬，更令人稱奇的是，浣花書苑的崛起速度之快，已經超出常人想象力。苑內近百位歌女舞姬，各個身懷絕技，但凡走入書苑大門的客人，只要有所求，必有所應。當然，浣花書苑姑娘的價格也是大秦國首屈一指，多少名流巨賈到此流連忘返，揮金如土，一擲千金，早已成了習以為常。若身上沒有一百兩紋銀，想踏入這扇大門，是絕不可能！

當然在這裡，客人可以享受到最高等級的待遇，除了美女、美食、美酒，書苑還有一項優勢——到此遊玩的客人，上至皇親貴族，下至商賈小販，儘可以暢所欲言，茶館酒肆不能聊的，街頭巷尾不可談的，在這裡都可以說，都可以議論，而且無所顧忌，毫無後顧之憂。即使指責當今聖上，嘲笑朝廷重臣，也不用擔心第二日被官府緝拿。

原因很簡單，浣花書苑與每一位進門客人都會籤一張生死狀，苑內所聽所聞所見所言，走出這扇大門統統失效，倘若誰不遵守規矩，出去亂說話，或去衙門告黑狀，自會有人負責清理乾淨。後果無非是瘋癲、傷殘、死亡或消失，而一旦遭到懲罰，此人家眷會憑空消失，無蹤可尋。

如此乾脆利索、兇殘狠毒的手段，幕後主使必是為隻手遮天的人物或勢力。因而無人敢輕易招惹，而浣花書苑的鶯鶯燕燕美豔動人、溫存繾綣，世間男子哪個不想芙蓉帳暖度春宵，畢竟憐香惜玉是男人的真性情。

阮媽媽一雙丹鳳眼掃視著眼前的歌舞昇平，目光中流露出無比的得意和喜悅。

“大秦國第一親王選妃，卻和嫂嫂住在同一屋簷下！而這位嫂嫂自己剛被小叔子娶進門，又大張旗鼓的替小叔子全城選妃~”這時，東面明月廂房裡傳來男人粗獷的聲音，阮媽媽眉頭不由一皺，眼中笑意瞬間凝固，侍立一旁的小桂子敏感覺察到主人的異常，心中詫異，連忙向旁邊書童使了個眼色。

那書童走後不久，明月廂房談笑聲戛然而止，緊接著一陣嘰裡咕嚕桌椅倒地聲、噼裡啪啦碗碟摔碎聲，然後陷入死一般寂靜。

不到一盞茶時間，明月廂房再次響起琴聲，甜美軟綿的歌聲，客人們觥籌交錯，開懷暢談，剛才的一幕，彷彿時光凝固瞬間發生的小插曲，與眾人絲毫無關。

小桂子插著手小心翼翼的湊到阮媽媽耳邊，低聲說了句“乾淨了！您老安心吧！”

阮媽媽輕搖著手中羽扇，面色凝重地注視著樓下醉生夢死的眾生，目光愈來愈冷“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這聲音平淡無波，卻含著無法抗拒的強硬，每個字都似從牙縫裡迸出，聽的小桂子身體不由一抖，忙躬身領命，突然想到剛才處理事情的書童，又低聲問道“那位書童……”

“賞！明日不用再出場侍奉。”阮媽媽倏地站起身，乾脆利落地說道“若有下次，你就不必再出現了！”

小桂子嚇得雙腿一軟，險些摔到，忙不迭的向著阮媽媽遠去的背影深深一揖道：“小桂子，領命！”

這時，那位書童卻大搖大擺的走過來，向小桂子討賞。當初親戚介紹他入浣花書苑時，便說過此苑賞賜頗豐，沒想到，剛入職幾天便撿了這麼個好差事，心裡正喜滋滋地盤算賞錢數額。

不料，他剛要開口詢問，迎頭便被領班一頓痛罵，登時惱羞成怒，抬掌便要打小桂子。

小桂子機敏圓滑，欺軟怕硬，眼看鐵拳要落到身上，連忙躲到一旁，陪笑道“哥哥別惱啊！剛才是小弟不對，可小弟也是為了保全哥哥才險些被阮媽媽趕出書苑！哥哥，千萬別再鬧了，否則，連賞銀也拿不到就被掃地出門了！”

書童一聽，收住拳頭，瞪著眼追問道“賞銀？有賞銀，為何還要趕我走？”

小桂子不敢說實話，眼珠在眼眶裡一轉，悄聲說道“哥哥千萬不要告訴別人，阮媽媽明裡趕你走，暗地裡是想讓你替她做事~”

哦？書童半信半疑，眨了眨一雙牛眼，揪住小桂子衣領，威脅道“敢欺騙老子，把你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