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千山鳥飛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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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山外圍的情況比江沁語想的還要嚴重。

龜裂的土地，乾涸的水溝，放眼看去一片荒蕪，甚至連一點乾草都看不到，而頭上還有一輪高懸的烈日，無時無刻不在散發它的熱意。

江沁語帶著草帽，脖子上也掛著一條汗巾子，此時汗巾子已經不知溼了又幹，幹了又溼了多少次，散發著陣陣汗臭味。

可惜現在沒人顧得上臭不臭的，全都在努力趕路。

“大夥兒都快著些，已經能看到前面的綠色了，再走五里地就沒這麼熱了。”李村長乾巴著嗓子在前頭吆喝。

水源珍貴，雖然今天跟著出來的每個人都帶了家裡的水囊或者竹筒，但所有人都是省著喝的。

哦不，有兩個人例外。

“爹啊，我快渴死了，你分我點水啊？”陸言才又累又熱，吐著舌頭喘著粗氣，拉著陸老頭不讓他走。

陸老頭快氣死了，哪裡肯管他，甩開他的手氣急敗壞道：“讓你省著喝省著喝，你偏不聽，老子可沒水給你！扛不住你就給老子滾回去！”

之所以會把老二叫來，他也是存了私心的。昨天出人頭多的人家都笑麻了，他們家本來人就少，要是再不多來個人參加這種集體行動，家裡以後吃啥啊？

然而，陸老頭是真沒想到陸言才的臉皮厚度，聽到讓他滾回去後，陸言才真的麻利的滾了，還留下一句，“那我先回去了啊，爹您在山裡當心著些……”

話都沒聽他說完，陸老頭就看不見他人影了，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老子就不該對他抱什麼希望！”

還以為剋扣了他們一家的糧食，陸言才就該知道出力，知道上進，結果……這他孃的根本就是早就打算好了不想跟著進山啊！

江沁語聽到這些，連眼皮都沒抬，她早料到陸言才不可能老實進山的，沒想到是在這等著呢。

而另一頭，王癩子也到處找人要水。

“我說哥幾個，你們就一人分我一口，就一口，行行好唄？”

“王癩子，你他孃的少在這裡裝，別以為老子沒看見，你背上還揹著一個竹筒！”

“好哇，王癩子你連我也騙？把我的水還回來……”

剛才被王癩子哄走水的幾個人追著王癩子打，李村長見了，立刻大喝道：“你們他孃的安生點，別把山裡的大傢伙惹來了！”

雖然他們還沒進去深山，可誰能保證如今山的外圍就沒有大型猛獸呢？

江沁語看著王癩子的方向搖頭，不愧是跟王婆子一家的，如今雖然改了偷雞摸狗的習慣，但別的可沒改。

李村長的話還是有用的，隊伍很快又恢復安靜，大夥兒繼續頂著烈日趕路。

又走了半個時辰，他們這群人才終於能邊走邊看到點綠意。

這是一片高大的密林，若沒有這一場乾旱，早先肯定遮天蔽日，可現在，樹上的葉子早就掉得所剩無幾，那些還頑強留在枝頭的，看上去全都蔫兒啦吧唧的，像是隨時都會掉下來。

但哪怕是這樣，江沁語他們踏進密林後，也瞬間感覺涼快了不少。

眼看日頭高掛正中，已經到了午時，李村長連忙招呼眾人停下。

“大夥兒先停下，喝點水吃點乾糧咱們再走！”

江沁語早就頂不住了，聞言立刻找了棵樹，確定上面沒有什麼螞蟻或者小蟲子後，趕緊靠著樹坐下來，順便招呼陸老頭，“爹，您也坐下休息，這邊的樹上沒蟲子。”

她剛才人都快被曬傻了，坐下仔細看了看才發現這一片長著的是香樟樹。

因為會主動分泌樟腦和樟油，香樟樹不怎麼會生蟲，再加上如今大旱的天氣，那些小蟲也大多被熱死了，香樟樹的蟲害就更少了。

陸老頭應了一聲，在江沁語旁邊的樹下坐著。

所有人都把準備的乾糧拿出來啃，可因為怕壞，他們的乾糧那是真的幹，每吃一口都要費好大的勁。

江沁語真是一點也吃不了，只咬了兩口，就不再吃了。

天氣太熱，她也不餓，多喝水就是。

陸家有好幾個水囊，還是陸言錚在家的時候準備的。那時候他常常要上山，因為身手好，獵到的獵物多，陸家的日子過得不錯，陳氏怕他在山裡沒幹淨水喝，特地給他買的。

江沁語和陸老頭帶的就是水囊，裡面裝滿了水，這水還是昨晚陳氏單獨放起來，防著陸言才一家偷水喝而做的準備。

陸老頭把水倒到一個竹筒做的小杯子裡，喝了幾口後，問江沁語，“語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