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禪機＆#8226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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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女人已經很老，看年齡大概五十開外眉目清雅，看樣子年輕時即便不是絕代也是佳人。穿一身灰色衣裙，布料上好，可是沒有任何刺繡和花紋。全身上下，也沒有任何裝點，最醒目的，就數她眉間的那一點血紅的硃砂了。

&esp;&esp;“醒了。”我看著那顆硃砂，索性不再往裡走，只站在門檻外面倚著門框，笑道：“只是不知，是醒在夢裡，還是醒在夢外。”

&esp;&esp;“那要看你的心，是在夢裡還是在夢外。”女人也不喚我進來，也不走出來，就這麼和我一個門裡一個門外地對答起來，神色依舊祥和。

&esp;&esp;“我的心，既不在夢裡，也不在夢外，我的心在我心裡。”我長長一笑，道：“倒是敢問夫人，如今是身在夢裡，還是身在夢外？”

&esp;&esp;“我的身在你面前。你見到的就是我，見不到的就不是我。”女人低頭，又念句“阿彌陀佛”，復跪在案前。

&esp;&esp;我挑眉，去看那佛龕上供奉的佛。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佛，之盯著那雙慈眉善目的眼睛道：“若我在夢裡，你在夢外，何解？”

&esp;&esp;“無解。你在夢裡之裡，我在夢外之外。既在內外，無交，無喜，無怨，無緣。如何可解？”

&esp;&esp;“那，若我身在夢外，你在夢裡，何解？”

&esp;&esp;“我在我夢裡，你在你夢外，若入我夢中，需出你夢外。”女子執起木魚，響聲清脆。

&esp;&esp;“如何出？”我笑問。

&esp;&esp;“放。”女子在木魚上一敲，輕吐一字。

&esp;&esp;眯起眼，我看著女子消瘦的身影，壓低聲道：“若我不放呢？”

&esp;&esp;“執念太深生罪孽。你已身在罪中，為何不放？”

&esp;&esp;“我如何身在罪中？”

&esp;&esp;“你做的那些事。”女人話音轉冷，道。

&esp;&esp;“我做了何事？”我笑得更重，這女人有意思。

&esp;&esp;“你做了何事，佛都知道。若是你一一坦白，還有一線機會。若我說出，便是定罪，你就毫無機會了。”

&esp;&esp;“哦？如此，我當感謝夫人才是。”我從門框上直起身，整裝一禮，道。

&esp;&esp;“我佛慈悲。”女子聲音頓緩，柔聲道。

&esp;&esp;一禮之後，我低聲道：“敢問夫人，你是佛？是菩薩？是羅漢？”見女子削肩一抖，我冷道：“莫說你不是，就算你真是，我也不放。佛以死救世，我等當以生而報之。若我佛慈悲，縱我做了何事也該慈悲。人善而親，人惡而遠，是小孩子都會做的事。若著便是佛，那麼遍地皆是佛。”

&esp;&esp;女子半晌無言，許久方道：“佛想救你而你卻不肯，死也，命也。”

&esp;&esp;我悠然道：“夫人信佛，肯定也信輪迴。所謂輪迴，生而為善者，成佛；生而為惡者，入地獄。夫人可知道這代表什麼？”

&esp;&esp;“代表善有善報。”

&esp;&esp;“不。這代表，佛救的人，都死了。”我轉身看著遠方，道：“夫人若真想成佛，你不如，自殺算了，這是一條捷徑呢。”

&esp;&esp;說完，我沒有回頭，徑直向前走。若這是現實，我該回家了。若這是夢，我也該醒了。

&esp;&esp;白光一過，我似乎聞到一種熟悉的香氣，可沒等我想起來，便沉沉睡去。

&esp;&esp;“不歸，醒來。”

&esp;&esp;不知是誰抱著我，在我的耳邊喚。我慢慢睜眼，對上宗政澄淵幽深的雙眸，抓住他眼中快得幾乎抓不住的擔憂。

&esp;&esp;雙目一轉，發現我正躺在他懷中，我們所在的位置，正是我撿到碎瓷片的地方。心中知道有蹊蹺，但也不忙在一時，只輕輕一笑，有氣無力道：“什麼時辰了？”

&esp;&esp;“卯時了。從你進宮，已經整整三個時辰了。”

&esp;&esp;宗政澄淵將我抱起向宮外走去，嶽成歌跟在一邊，滿臉緊張一旁有幾個宮女為我們打著傘。其實也是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