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巧解連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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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眼看就快半年，城裡的糧食早已所剩無幾，日日都有人餓死。

&esp;&esp;而我，早在酆國軍隊入城當日就躲進了事先修好的水園地宮之中，雖然糧食充足，又有密道可通城外，但是，我還是覺得自己已經快像一隻地鼠，渾身上下有那麼一股老鼠味兒。

&esp;&esp;“不如當初，直接逃走好了。”我懨懨地說。

&esp;&esp;“不知當初是誰說什麼‘生逢亂世，何處是平安？動不如靜，攻不如守，逃不如躲。’的？”幽韻放下針線，笑著來刮我的鼻子。

&esp;&esp;“就是現在，我也是要這麼說，只是，這地下的日子，實在是不太合我的胃口。”嘆息一聲，我在清肅的瞪視下起身著衣，隨口說：“告訴紅棘他們，短時間不要回來了，回來也是遭罪，何苦呢。”

&esp;&esp;其實，這個世界一點也不復雜，比春秋戰國強得多了。除去少數零散部族，只雅樂、酆國、洛微、重闕、連章五個國家，卻比那個時候還混亂許多。

&esp;&esp;酆國國主篤信讒言，寵幸佞臣；洛微國主醉情聲色，國庫早已經不堪重負；重闕國主倒還算賢德，不過太過懦弱；最慘的是連章，國主已然年邁，卻膝下無子，國內爭儲之風正盛。算起來，雅樂還算不錯，雖然國主今年才三歲，年幼不足立威，但攝政王聲威正盛，在百姓中頗受愛戴，因此，雅樂應該是目前情況最穩定的國家了。

&esp;&esp;而眼下各國雖都自顧不暇，卻扔侍機蠢蠢欲動，大概，這就是yu望驅使的力量。只是不知，這等暫時的安寧，能維持到幾時了。

&esp;&esp;“不過，日久見人心。”幽韻過來幫我披上一件月白色繡銀絲蝴蝶外袍，笑說：“都說那個攝政王英姿天縱，智計無雙。我看，也沒傳說中那麼神奇，不然，怎麼到現在還沒把凌溪奪下來呢。”

&esp;&esp;“你真當他攻不下來呢？”我淺淺一笑，整和一下腰身，轉頭去幽韻，“他這是做戲呢。”

&esp;&esp;“這話怎麼解？”

&esp;&esp;“現在的形式，全天下都看著呢，如果一來就將城拿下，豈不是昭告天下：我很強悍。這樣一來，其他四國會畏懼不假，他日必將聯合起來。將來若有一天烽煙四起，第一個被滅掉的，肯定是雅樂。”我接過清肅遞過來的茶水，是我最喜歡的紋金，浮在水中，翠綠的葉子鑲著金邊，香氣襲人，十分愜意。於是接著說：“可若示弱太過，別的國家會以為雅樂很好欺負，隨隨便便就來攻打。而出兵頻繁太過傷筋動骨，耗傷國力。所以，放棄凌溪也不是個好的選擇。”

&esp;&esp;“可是，我看他們確實打得很賣力啊，頻頻攻城，也死了不少人了。而且，這都半年了，不管什麼計策，都該差不多了吧。”

&esp;&esp;“是人心。”我閉眼，回想起那日，我讓清肅悄悄帶我到戰場。那氣吞山河的嘶吼，那壯觀的攻城木，那高聳如空的雲梯，那一展展迎風飄揚的戰旗，那一張張染血的鮮活面孔，那潮水一般前仆後繼的決然……雖然在電視看過這樣的場面，都全不如親身目睹的震撼。

&esp;&esp;然而這震撼，在看到他的眼睛時，化成北極的冰水，如深海般的冷痛席捲了我的神經。十六年，宗政澄淵，已經長成一個俊偉的男子，優雅而強壯。

&esp;&esp;可是他在笑。在無數的死亡面前，他的雙眸含笑。彷彿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他筆下的一撇一捺，棋盤上的一枚棋子，戲臺上的一個青衣。

&esp;&esp;“只圍而不攻，會令百姓覺得當官的不為自己著想。攻得太容易，百姓又會不屑一顧，甚至會覺得，你既然這麼能打，為什麼當初要讓城被別國佔去？所以，不管在公在私，這個城，不能不攻，又不能太攻。”揉揉眉頭，我接著說，聲音惆悵。

&esp;&esp;“可是這樣會死很多人，百姓不會怨聲載道嗎？”

&esp;&esp;“這就是宗政澄淵。清肅，你去看過，你覺得，現在的百姓心聲如何？”

&esp;&esp;“……對酆國恨之入骨，對攝政王及其將士浴血攻城覺得非常感動。”猶豫了一下，清肅慢慢說。

&esp;&esp;“為什麼？他明明是在做戲，是害他們餓死的元兇！”幽韻不解地說。

&esp;&esp;“元兇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