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回 螢火蟲之墓（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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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蒲公英如海搖曳的之處，螢草一族在此定居。性格天生溫良的螢草一族不喜殺戮與戰爭，過著與世無爭的避世生活。自蒲草中誕生的草妖，天生親近自然，喜愛花草。因此，在她們生活的村落中，隨處可見那嬌嫩美麗的花草。

旅鳥在暫歇的枝頭閉眼休憩。寂靜的山野內，蟬鳴的哀吟不顯寂寥，鍬形蟲威武的鳴叫與山間野鳥的悅耳吟唱交織纏綿。

穿著墨綠色短裙，紮了一個雙馬尾的螢草將剛剛採摘回來的野果逐一放到用大樹葉縫紉而成的揹包中，哼著從樹上鳥兒那裡學會的小調，笑容嫣然。

“唧啾！”通體灰色、腹部呈白色的鳥兒在枝頭對著螢草發出了一聲短促卻又帶著幾分歡快的叫聲。

“小鳥先生，謝謝你的果子！”螢草背起樹葉製得揹包，對著小鳥揮了揮手“我該回去了，明天再來找小鳥先生玩！”

“嘰唧。”

“小螢？小螢還在學習治癒之術呢，我回去問問她吧！……那，我走了，明天見！”

穿過樹林，踩著小溪內露出水面的石塊，再走一段被蒲公英鋪滿的小山路，拂開密集又寬大的樹葉，映入眼簾便是儼然的屋舍。

雖樣貌相似，但衣著和髮型不同的螢草們聚集在一起，有些在踢蹴鞠；有些圍著一隻扎著姬發的螢草坐著，很入迷的聽著她講她們從未聽過的故事。

“小螢呢？”

“小七！”其中一個正在聽故事的螢草對著揹著揹包的螢草小七招了招手“小螢還在練習治癒之光呢。”

果然……小七嘆了口氣，將放著果子的揹包遞給了她們“我去找小螢。”螢草一族天生擁有治癒的能力，這能力的使用對於她們而言就如同本能一般，可小螢不同，誕生至現在，她是唯一一個不會使用治癒能力的螢草。

“她還沒醒？”青田坊端著一碗用粳米泡開的粥和兩個飯糰，拂開草簾走了進來。

山童站起身，接過了他手中給自己帶來的晚飯“謝謝……她身上躁動的妖氣已經有所平歇，應該快醒了吧？”

青田坊撓了撓頭，他高大的體型在山洞中難以伸展“那就好……我先出去了。”

“嗯。”

朔風將朧車的簾幕拂起，朧車內，陸生、晴明以及朧車妖怪——一張女人的大臉盤腿坐在車板上，中間擺放著綾女出行前為他們準備好的便攜晚餐。

“真是不錯的夜晚啊。”透過間或拂起的簾幕，望著那輪明月，陸生嘆息道“感覺妖怪之血都要沸騰起來了。”雖然這麼說，但夜晚的自己並沒有出來的意思。

“對於妖怪來說，的確是不錯的夜晚。”朧車附和道。晴明笑而不語，安靜的在那裡喝茶用餐。

“少主，”青田坊從外面走了進來“聽山童說，螢草身上暴動的妖氣平息了些，應該快醒了。”

“那就好。”

“奴良對陌生的妖怪也是如此上心啊。”安倍晴明對奴良陸生真的有幾分好奇了，他不是沒有接觸過半妖，甚至他對半妖也有些研究，但像奴良這般的半妖卻是從未見過。

晝時作為人類存在，夜間又可化為妖怪，將人類與妖怪的界限劃分的如此明晰……

“我只是……”陸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他曾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對於自己的血統感到迷茫；也曾在聽聞妖怪們為各自的惡舉而高談闊論時而討厭過妖怪。

“人類也好，妖怪也好，在我看來其實並無差別吧。在我想要保護的人之中，有妖怪也有人類，以往我所戰鬥的敵人，有妖怪也有人類，所以……人類與妖怪並無差別。”

“陸生，你真是一個奇怪的男人啊。”晴明嘆息道。在他看來，人類與妖怪也無區別，只是因為人與鬼之間只有一念之間罷了。

“晴明，你也是個很奇怪的男人。”尚帶幾分稚嫩的聲音變為低沉，夜陸生靠在朧車內的木椅上，笑道。夜陸生的行事作風、言語性格比晝陸生張狂的多。

“哈哈哈哈哈……”不由得，他們都笑了起來，笑聲撕裂了空寂幽暗的林間。

螢草的家鄉，在屋舍儼然的村落後面，有一個略顯空曠的平臺，平時廢棄不用，倘若村內有新螢草誕生或是什麼值得高興的日子，螢草一族便會在這裡舉行宴會，在平臺上載歌載舞。

小螢每天都會來這裡練習治癒之光，不同於其他螢草可以輕而易舉、本能的感受到那瑩綠色的妖力，並利用蒲草使出可以治癒一切傷口的招式，小螢直到現在都無法使用那治癒之光。

樹影婆娑，斑駁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