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恨與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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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祖文輕輕說，“那我們該幹些什麼呢？”

“聊天啊，從現在一直聊到天亮。”

“可是這，容易讓他們聽到吧？”祖文的眼光中開始滲透暗示，蕾雅好像漸漸明白了。

“你該不是在想？”安娜除了意圖躲避的眼光之外，其實並沒有拒絕，就是她的雙手也還在祖文的掌握之中。

“蕾雅，你那麼聰明應該明白的。我在你心中是怎樣的一個人，我從曾想過一分一毫對你有害的事，而且——而且，我還愛著你，蕾雅，你不會連這件事都不答應吧？”

“哪件事？你是在說——哪件事？”

這似乎在挑戰他的耐性，不過他不會連這一點都忍受不了的，“或許在你心中我總是一個十分堅強的人，可是再堅強的男人也都需要溫暖啊。我，我不知道為何，我現在就如同處在寒冬之中，而我所說的溫暖，也只有你能帶給我……”

安娜向她看了看，眼睛中閃爍著微光。他知道她不會拒絕，而他正處在慾望的衝擊下，由此產生的感覺似乎也壓制了他利用對方的善良產生的負罪感，或者可以說，他現在是一點負罪感都沒有的。畢竟，父親覺得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任何事，那是屬於他的自由，他從來沒有像如今這樣放鬆過……

“好，好吧……”蕾雅的目光閃動，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因為害羞而要流眼淚，如果那樣的話，祖文覺得自己真的會不安呢，“我幫你脫掉外衣，然後我們悄悄躺上來，你可以摟著我，但你要發誓除此之外不做任何事。”

“好吧，我保證。”

於是，當他的盔甲被疏解完畢之後，他依舊沉浸在那番美好的夢境中。祖文忘不掉此刻她那紅潤的臉，她那不敢仰視他的頻頻顫抖的睫毛，當然，還有一對他看了就讓他整個生命都為之動搖的嘴唇，在這一刻，他可以這樣盡心欣賞她的美，而下一刻，他可能就不是那個保證過的他了……

兩人雙雙躺在床上，可能是出於恐懼，蕾雅讓他進到裡面，而她在外面。可是此時蕾雅在祖文的左邊，這讓他感覺抱著她十分費勁，於是他們頭跟腳又倒轉過來，如此狀況就變得更加有利了。

蕾雅躺在他的胳膊上，兩人相互看了一會兒，祖文正要說話，卻被對方的手指堵上。“現在的你該睡覺了，我會在恰當的時候喊你，然後你就出去好不好？”

祖文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過去，接著他便笑了，然後貼著她的臉，將她向他的方向抱了抱，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擴散開來，他感覺自己越發忍受不了這種境況。於是，他便試探性的向她身體的其它地方跑去，似乎在觸及到一些不該觸及到的部分，蕾雅總會一下子展露出暴怒的面孔，然而她不敢出聲，祖文知道，同時也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找對了地方。

“祖文？你在幹什麼？”她以微弱但激烈異常的聲音向他吼道，這確實嚇到了他，她以前都是十分溫柔的，但他顯然並沒有放棄，他試圖用目光與其溝通，然後他的手卻越抓越緊……

不知在什麼時候，蕾雅的臉上開始滾落了幾顆淚水，而祖文自己，則深陷在一種既讓人恐懼又讓人想為止鬆懈的思考中。他不知道為何之前的他們可以時時刻刻將對方掛在嘴邊，以及其親密的方式開著玩笑，然而現在連最中肯的父親也不再管他，但是如此依順於他的蕾雅卻在以這種目光脅迫他。難道說他給他的並不是通常男人的味道？難道說他所回饋的溫柔只是讓她在各種事情上都掌握主權？實際上，祖文從未思考過這些，因為這一切在他的眼中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的氣焰在她的淚水的洗滌下抵消了不少，而他所感受到的她的肉體除了本身的光滑之外也變得僵硬而冷淡。但他依舊在不斷助長這自己的這個想法，他勢必要在之後的日子裡大刀闊斧地嶄露頭角，待他順利完成一切之後，他就會成為甚至比她父親還要偉大的人。那個時候，他還是他，祖文還是祖文，他並沒有打算上過她的床之後便將她拋棄，這一點是他做不到的。可是這個女人卻以這種方式對待他……

“不，蕾雅......我不要你哭，無論你對我所想的是對還是錯，我都不介意，然而我知道我自己究竟該做些什麼。我確信我愛你勝過一切，就算你對我的所愛只侷限於口頭上。好啦，蕾雅，讓我來完成我本打算完成的一切吧——”

說出這番話，祖文深深地為自己的所作所為驚訝了一會兒，他沒想到自己究竟受了什麼刺激能說出這種驚世駭俗的言論，可是畢竟話已出口，覆水難收。他舔舔蕾雅臉上的淚水，然後趴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