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困獸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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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巖城的旭日像往日一樣升起，只是對陌生人來說會有所不同。

影子投在巨巖城青綠的巖壁之上，競技場上平整的地面被插上了幾塊並不尖銳的亂石，顯然是做障礙之用。地面的石磚之間藏滿灰塵，上面則雜草叢生，似乎是多年未曾使用過的結果。在石磚鑲嵌的場地外面，則是一環接一環的階梯，但是階梯並不高，整個競技場的深度也不過是一間屋子那麼高而已。

布洛寧喜歡這裡，他沒有見過更大的場地，但他知道地方太大會影響他打鬥的心情，就像他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的渺小一樣。一粒塵埃很難發揮作用，除非是像拉赫曼一樣的人。

風絲從空中纏繞，旗幟從周圍飄揚，對於一個開始而言，這樣的排場顯然大了些。布洛寧跟叔叔說過，他寧願自己一個人躲在地洞裡抽沙袋，也不需要這些。但是迪拉德拒絕了，而且絲毫猶豫的意思都沒有。

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呢？布洛寧看了太多卡蒂姆散佈的排場，然而能夠得到他內心支援的卻一次都沒有。當然，假如說將事情添油加醋會令這件事更為正式，以便他的內心不能退卻的話，這倒是一個好點子。但他始終不相信叔叔會想到這些，他只是在尋找一個讓自己快活的理由罷了。

來到場地，布洛寧與他的叔叔便坐在處於東方的兩把椅子上，布洛寧並沒有穿戰鬥的外衣，而迪拉德只要清醒之時便不會卸掉他那身盔甲。幾個士兵在椅子兩邊站成一排，相隔他們不遠處則是圍觀的群眾，他們帶著好奇的目光看著自己在周圍瘋狂議論的人、對面的風景，以及打量著他與叔叔的位置。

布洛寧只大致環視了一圈會場，然後就將頭穩穩地放在身體正中，隨便自己能看到什麼便看些什麼。

他們所面對的方向有一棟青灰色建築，看其體積裡面應該很大，但再看它的裝飾，又覺得這建築應該算不得房屋。上面的一切看起來都很粗糙，連牆壁和石柱上的雕飾也是，那似乎並不是時間消磨的結果，而是——給布洛寧的感覺是石塊很硬。

就那樣一些方形石頭堆成一堆，以他現在的眼光看，幾乎看不見其中有泥土夾雜的成分，即使這樣，建築一樣堅固。在幾根石柱上，沉甸甸的鐵鏈插在石孔中將幾根石柱連綴在一起，像人們為慶祝某個節日系的彩色絲帶，就是這絲帶雖然也有一定的弧度，但卻絲毫不受場地吹風的影響，即使身邊的樹葉已經沙沙響了很久，鎖鏈的鏈節之間也沒移動一寸。鐵鏈基本上是將整個建築包裹在一起的，上面似乎是一個平臺，前面兩支柱子前面還有兩根不一樣的柱子，這兩根要比其餘的看起來細膩得多，因為它們上面栩栩如生地雕刻著兩隻雄鷹捕捉到獵物的場景，而且它們的動作不一。

在這之間，布洛寧發現了重點。也就是建築沒有外門，裡面則是一塊將太陽遮蔽後的陰影，在這陰影之後，則是比它深一層的黑暗。

布洛寧對這裡的事物並不是十分好奇，因為基本上他已經猜測出戰士們會從這個門裡面進入，但是看到石門將環形梯隔斷，後面也沒有什麼東西與它連在一起，布洛寧就有些費解了。這些人要從這個門進入，然後準備好了再出來？這顯然有些多此一舉了。

當他們坐的穩妥了，或者說也許是他們準備妥當了之後，迪拉德向站在他那一邊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長髮男人點了點頭，好像正在宣佈開始。布洛寧注意到，這個人不光長髮，而且長臉。粗糙的面板讓布洛寧想到了砂石地面，而他的鬍子則像地面上生長的茅草一樣修剪得參差不齊。他的個頭很高，周身都被皮質衣服包裹，布洛寧覺得他也許很能打，只不過從他身上卻找不到任何足夠壓制別人的優勢。

這個男人走下臺，走到場地中間，以粗糙卻高昂的嗓音喊道：“今日我們聚集在這裡，隆重舉行一場盛會。經過選拔我們找到了十位勇士，他們將在這裡展示他們的力量和技巧，再由大家來評定輸贏。最終，我們會產生一位勝利者。當然，他會獲得金錢，獲得榮譽，以及大家的掌聲……然而最重要的是，他將得到指導我們年輕而充滿勇氣的——利切希爾，阿里克斯曼國王之子——布洛寧小王子的機會。我們都相信，這崇高的榮譽將勝過一切……”

充滿勇氣的小王子？布洛寧不喜歡。也許他不喜歡任何這個時候的形容詞也不一定，這些話說的他臉紅，他不覺得指導他會獲得什麼樣的榮譽。他在利切希爾的老師就是純粹為了金錢去的，一直以來，他都只是千方百計保護布洛寧的安全，做大多數人都會做、迴避大多數人都會迴避的事情。

最後，布洛寧連他叫什麼名字都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