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顧曉夢的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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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曆正月十二，凌晨五點，金陵百草堂。

百草堂內三十多名荷槍實彈的日軍站在大堂裡，他們接到的命令是隻要有人進入就立即實施抓捕，不僅如此，百草堂周圍早已經安排了，周圍的三條街道都安排了崗哨而在第四條街道的衚衕裡停著四輛汽特高課加藤，內務處渡部，井田裕太郎分別坐在車子裡，最後一輛車子裡坐著的則是武田和張司令。

百草堂收網行動是特高課主要負責，其實整個行動已經移交給了特高課負責，武田在禁閉期間，他只能是裘莊等訊息的，可武田一直央求，他希望能到百草堂的現場見證抗日分子落網，只要抓到抗日分子，裘莊行動死掉幾個人都是說得過去的。沒想到這次行動負責人加藤很豁達，不僅允許武田在現場，還邀請了張司令。

張司令沒想到加藤這麼善解人意，因為“捉鬼”行動中失去了白小年，他的確很想看看最終的結果到底如何，只不過他盼的和武田不一樣，張司令並不希望有抗日分子出現在百草堂，他不知道的事，他的這一心思點和加藤心裡盼望的是一模一樣。

井田裕太郎的情緒很糟糕，而且自從見到武田之後兩個人就沒有發生過交流，武田之所以要到現場就是想親口問一下井田裕太郎，為什麼他會說沒有授權自己刑訊，當初可是他說的“要不惜一切代價，裘莊的行動是一場無情之局”。如今自己認真努力地做事，也成功地抓到了“老鬼”顧曉夢，可是為什麼井田裕太郎卻說“五個人是配合進行知情調查，並沒有安排刑訊”呢？

他想問為什麼還沒到最後時刻井田裕太郎幹嘛要如此著急出賣自己呢？張司令捲土重來，唐生智為什麼也跟著來了？金陵城內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其實井田裕太郎也有很多問題需要問武田，裘莊的通訊被管制之後，兩個人之間訊息溝通不暢，井田裕太郎也想知道，為什麼好好的抓到了“老鬼”，裘莊還會被通訊管制，如今老鬼的審訊到什麼程度，有什麼新進展，刑訊室裡面郭汝縝嘴裡到底說了些什麼，可是井田裕太郎到現在還不知道顧曉夢已經死了。

今天現場，加藤和張司令這兩個平日裡並沒有任何工作交集，沒有什麼什麼私教的兩個人在今天的行動現場好像有著某種默契，武田並沒有機會和井田裕太郎交流，兩個人被安排在不同的車子裡，乾巴巴的等待百草堂的訊息。

金陵好久沒有下這麼大的雪了，午飯過後，鵝毛一般的大雪從天空中飄落下來，這讓本就安靜的金陵變得更加安靜，這座的古城很快被白色的雪絨覆蓋，街道里的四輛黑色的小轎車逐漸被大雪吞沒在這白茫茫的世界，車子裡的溫度冷的要命，張司令穿著厚厚的棉衣臉而已逐漸凍得鐵青，僅穿著日本陸軍披風的武田腦袋早就凍透了。

為了不打草驚蛇，車子不能發動，車窗被大雪覆蓋，為了不驚動抗日分子，司機只好間隔好大一會再去掃一掃車窗上面的雪，眾人只能在這大雪中忍受著寒冷，武田第一次感覺時間過的異常的緩慢，他從來沒有感覺到時間居然能這麼慢，漫漫大雪中，武田後悔了。

武田後悔的不是今天來現場，而是對他所有的所作所為，曾幾何時，他的父親曾經勸告他，不要參軍，原因很簡單，因為他的名字叫做武田，從沙河戰場上武田祖父自殺的那一刻開始，武田家的男人既不再適合參軍了。

正月十二，下午四點三十分，百草堂沒有一絲絲動靜，門外連一個人影都沒有，門口厚厚的積雪上除了野貓留下來的幾個爪子痕跡之外，啥也沒有，這時候距離假情報中掛尾中將幹開會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溫度下降很快，加藤已經冷的受不了了，車子在低溫中停了太久居然打不著火，司機下車在車子地下點燃報紙烤了烤之後車子才發動起來。

正月十二，下午五點十分，加藤、井田裕太郎和渡部的車子緩緩朝著裘莊駛去，張司令換了車子跟著回去，行動現場只留下武田，經過加藤和張司令的商量之後，特高課安排他盯到今天晚上八點，確定抗日分子今天絕對不會行動之後再走。

暖雨溫雪，可是今天的這場雪卻格外的冷，冷到很多人的心裡。

正月十三凌晨十二點半，裘莊，西樓會議室，武田被凍得發了燒，他的腦子很暈，可是他還是要以最標準的軍姿站在會議室裡。

加藤：“很明顯，情報已經洩露，‘老鬼’贏了。”加藤說完看了看井田裕太郎，眼神和表情耐人尋味。

武田：“會不會抗日分子沒有看到這份正月十二的情報？所以沒上鉤？”

井田裕太郎：